得到的人脉满意地下了车,看到香茶抱着鸡儿和一个衣着讲究的老人笑着说话,钱火狗挑眉。
不愧是他外甥女,见生人丝毫不怵。
骄傲也就一瞬间,钱火狗担心老人是人贩子,所以走过去牵起香茶。
老人那边正巧来了人,还是开车来的。
“香茶,你请我喝鸡汤,我请你坐车吧?”老人慈祥地向香茶发出邀请。
香茶哇得一声,和村里的小孩相比,她算是有见识的了,毕竟坐过好几次火车,县城,省城也都来过,但坐小汽车…
还是头一遭。
香茶双眼亮晶晶,她只知道眼前挂着昂首飞奔小鹿的大物件是汽车,钱火狗不一样。
他认得这种车,外边的人都喊伏尔加,还有个简单的名字,叫金鹿,因为上面有个鹿角的车标。
他们在外见得最多的小汽车其实是红旗,这年头能坐红旗车的已然是有钱人,何况是伏尔加。
伏尔加在大城市才会有,能坐进伏尔加的那都是顶顶有身份的人…
钱火狗隐晦地瞥了眼老人,还有人给老人开车门,啧。
老人笔直站着没动,他很有耐心的在等香茶的回复。
香茶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钱火狗,她当然想坐汽车啦,就是不知道她舅同不同意。
钱火狗笑:“那就麻烦您了,一路上看您和我外甥女聊得还不错,您也要去省医院吗?”
老人点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年轻小伙子在路上压根就没怎么听他和小孩聊天,听了会不知道他要去哪?
三人上了车,香茶抱着鸡儿兴奋地和钱火狗提要求:“舅舅,我要坐外边。”
她要看看窗外的风景!
可怜钱火狗夹在老人和香茶中间,出色的社交技能到了老人面前一下变了味。
无论钱火狗多么卖力的找话题,老人双手搭在膝盖上只是很礼貌的笑笑罢了,不说话。
到了省医院,一下车,香茶双脚并齐预备跳下去。
老人吓呆了眼,忙招呼警卫员:“你抱她,别让她跳,当心伤着。”
香茶轻松地站到地上,甜甜笑着:“老爷爷,我没事的,您看。”
说着在原地蹦了又蹦。
老人笑得眼褶子都出来了,直夸香茶伶俐,说了女婿的病房号后,老人这才走。
一旁的钱火狗看呆了眼,这老人是故意的吧?他费劲口舌得不到半个字的回应,香茶下个车而已,瞧瞧这老头,只恨不能说一麻袋的话。
到底担心着大外甥,钱火狗没多想,带着香茶来到赵枝繁的病房。
刚来到走廊就看到躺在走廊木椅上蜷缩睡觉的赵叶茂,香茶推推二哥。
赵叶茂熬了一个通宵,眼睛一睁开,里头布满红血丝,看到香茶,赵叶茂疲倦地坐起来,哑着嗓子:“你咋来了?”
钱火狗递过来一瓶汽水,五分钱呢,他舍不得买,可瞧着香茶在路上看到后吞口水,他想了想还是咬牙买了两瓶。
香茶喝得直打嗝,赵叶茂渴得厉害,虽然有些心疼五分钱一小瓶的汽水,但他是真的太渴了,嗓子眼里冒火。
喝完后,赵叶茂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香茶将两个玻璃瓶揣进兜里,瓶子拿给售货员能退两分钱。
钱火狗想去看大外甥,可惜护士不让进,说病人刚睡下,钱火狗就去找给赵枝繁开刀的大夫问情况,此刻走廊就只有香茶和赵叶茂。
香茶拿出包里放凉的茶叶蛋,赵叶茂狼吞虎咽起来,香茶看着她二哥,坐在那顺便将卖人参鸡和人参的事小声说了。
“爹要忙大队食堂的活,走不开,就让我和舅舅过来看看枝繁哥哥,让我带一句话。”
赵叶茂这几天饿狠了,他腮帮子鼓起来,含糊不清地问:“啥话?”
香茶靠过来,拍拍背包,认真说:“爹说咱有钱了,可以考虑给大哥换个好病房。”
赵叶茂将包拿过来,环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往这边看才打开,数了数,一大沓的散票,拢共有四百多。
看来是挖到好东西了。
“这几天大哥睡得贼不踏实。”
赵叶茂觉得这钱来得真是时候:“这边十来个病人合住一个病房,大哥是啥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喜静,但这能静吗?”
“身上伤口疼,好不容易睡得了,一会又有人推门进来,他是听不得一丢丢的声音…”
手术后的几个晚上,何止赵叶茂没睡好,正主赵枝繁也没睡好。
没休息好就导致赵枝繁的抵抗力急速下滑,中途还高烧了一回,烧得迷糊脸颊惨白,嘴里嘟囔着气声,愣是把守在一边的石翠菊险些吓晕过去。
赵叶茂是个耿直性子,气不过和进进出出的家属大吵了一架,这一条走廊的病人都出来看热闹。
也正因为赵叶茂的发火才让值班的护士开始重视起家属探病的时间限制。
香茶眼圈红了,她嘚吧着腿悄悄靠近病房。
赵叶茂抱起妹妹,两人就这样隔着玻璃窗看着里边。
病床上的赵枝繁脖子上插着好几根管子,白得毫无精神的俊俏脸颊此刻凹了下去,紧闭着双眼睡得极为不安稳,似乎随时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