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赵老二还在呢喃:“你说娘到底咋想的啊,非要老三再娶…”
郑桂兰猛地掐赵老二,狐疑道:“你是不是在惦记骚狐狸?好哇,赵山根,你能耐大了啊!”
赵老二忍痛捂住郑桂兰的嘴:“你瞎说啥呢?!”
郑桂兰直接坐起来:“你敢说你没想——”
“没有。”
赵老三:“我在说老三,话赶话说到素芬…”
郑桂兰:“还说没惦记,我又没说是周素芬那个狐狸精,你提她干啥?还素芬呢,叫得可真亲热。”
赵老二最近的确迷上了周寡妇,现在他借住在周寡妇家,媳妇这么一吼,周寡妇肯定听到了,赵老二觉得他有必要护着美人。
黑夜里,夫妻俩大打出手。
住在东屋的周寡妇还没睡,听到郑桂兰指桑骂槐地骂她,周寡妇气得胸脯直颤。
“娘。”
秀娥皱眉:“你听听,又在说你。”
周素芬委屈死了:“赵老二怂蛋一个,我就是守一辈子寡也看不上他。”
秀娥:“那他媳妇骂你干啥?”
周素芬得意:“嫉妒我呗,瞧把她急的,嘁,赵老二给我提鞋我都不稀罕…”
秀娥眼珠子转了下:“娘,那让赵老三给你提鞋咋样?”
周素芬楞了:“赵老三?”
那个满眼只有娃的高大男人?
秀娥酝酿出哭声,突然抱住周素芬:“娘,我想要爹了,我想像香茶那样有爹疼…”
女儿一哭,周素芬心疼坏了。
低着头的秀娥使劲掐自己大腿,哭得更大声:“娘,我要赵老三当我爹,我想要嘛…”
哭了几嗓子后,秀娥仰头:“娘,等我有了爹,桂兰婶就不会骂你是勾男人的狐狸精,我不想娘当狐狸精。”
周素芬感动女儿为她名声着想,但嫁给赵老三…
赵老三长得是挺端正,可惜嘴巴子少,再一个,后娘难当,她受点气无所谓,主要是女儿跟着过苦日子就不划算了…
秀娥将她娘的心思猜得滴水不漏,擒着眼泪分析:“娘,赵老三连抱来的香茶都宠上了天,对我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素芬沉默了,秀娥也不再说话,梦中她娘既然嫁进过赵家,说明她娘对赵老三有点意思,她点把火开个头就行,说多了容易惹她娘怀疑。
说起来,她娘其实是个花花肠子,嫌贫爱富,梦中那个娘也是,嫁进赵家后嫌赵老三穷,才一年就拐走赵老三所有的积蓄坐火车跟城里男人跑了。
她不能将梦里的事告诉她娘,不然她娘一定会问城里那个有钱男人是谁。
望着坐那沉思的她娘,秀娥突然觉得现在的她娘应该不会再跟有钱男人跑,毕竟赵老三得大队长看重,还拿了‘先进五好家庭’,也不是穷光蛋…
秀娥细数赵老三的优点时,周素芬在想赵老三家的新屋。
她仔细看过了,四间屋用得都是好瓦,这年头有能耐有钱的人才买得到瓦。
哎,前头死鬼留下的积蓄已经不多了,她是时候找个男人靠靠才行,赵老三嘛,勉勉强强。
见她娘舒坦的伸懒腰睡觉,秀娥松了口气。
所以当第二天早上石翠菊请来的媒婆找上周素芬时,周素芬丝毫没怀疑自己女儿私底下早已和石翠菊‘勾搭’上了,甚至还红着脸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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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喜滋滋的回来传话:“老婶子,那边点头了。”
石翠菊哈哈大笑,乐颠颠地去新屋找赵老三。
老三这些年太糊涂了,对着一个抱来的野种掏心掏肺,说出去真叫人笑话。
要不是这小狐狸精吹耳边风,老三会吵着分家?
一想到前段时间的分家,石翠菊就心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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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子要当我后娘?”
提着兔笼准备去山里接兔子的香茶楞在原地,表情有些微妙。
和赵老三提媒婆的石翠菊阴阳怪气地来一句:“找个娘管管你不行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边野,像你这样的,长大没人要。”
香茶低着头撇嘴。
她跑山是去接兔子回家,不是贪玩,她也不是野孩子,咋就没人要了…
石翠菊越说越得劲,叉着腰说香茶这样没娘养的野种早就该找个后娘管教管教…
赵老三不悦打断:“娘,你要这样说,那我就不续…”
石翠菊急了:“老三,你丈母娘盯着你嘞,你不续?我话都放出来了,你让我老脸往哪搁?难不成你想娶钱桃花?”
赵老三:“娘,我和桃花不可能…”
当年姨妹往枝繁叶茂粥碗里撒灰,之后还反咬一口说香茶污蔑她,香茶那时才三岁,自个吃饭都费劲,哪来的力气端热得烫手的大海碗粥?
这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他不会要,哪怕是杏花的妹妹也不行。
何况是继妹。
听儿子说不要桃花,石翠菊当即道:“那就要素芬,回头钱家人找你,你就说你和素芬好上了!”
赵老三:“没好上…”
他和秀娥娘没说过几句话,好啥好?
石翠菊不关心这些,只说:“你现在分了家,又要养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