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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难受的滋味，实在非任何笔墨所能形容。</p>
但这种难受，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了。</p>
咚！</p>
又是一声巨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撞中了大盾，令他的身子向后微微一晃，险些被撞翻。</p>
崔器大吼一声，沉腰坐马，将重心稳住，同时大吼：“陌刀队呢？后队他娘的让出通路，让出通路，让陌刀手上来！”</p>
“弓呢？射箭，阻断后续的敌军！”</p>
“打出一个阻断，让陌刀有机会上来！”</p>
崔器头脑已经开始眩晕。</p>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充满对未知的恐惧。</p>
对上吐蕃人他不怕。</p>
对上那些胡人重甲骑，他也不怕。</p>
但是对这种高原上的牦牛，他这一生还是第一次到这种怪牛。</p>
这些牛不知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会集中起来奔袭唐军。</p>
活见鬼了！</p>
崔器此时，脑海中想到的不是别的，居然是之前的战斗中，唐军在步卒后藏的“火牛阵”。</p>
用辎重转运车队里的老牛，冲击吐蕃人的时刻。</p>
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p>
唐军的重甲步卒能扛重骑，能扛一切敌人，但在这群疯牛面前，仍然精疲力竭。</p>
轰！</p>
一声巨响，崔器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去。</p>
他眼睁睁看着，身边十余步，一名唐军重甲步卒手里的牛皮大盾，终于崩碎。</p>
蒙住厚木的坚韧牛皮被撕碎，木盾迸碎成无数块。</p>
藏身在大盾后的步卒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便被一头突入阵中的牦牛一扬头，甩上了半空。</p>
有一个缺口，就会有第二个缺口。</p>
崔器心中一突，只觉得嗓子眼里冒火。</p>
那是急的，气的。</p>
长槊对这些厚牛皮的玩意很难一击致命，反而惹发他们的狂性。</p>
“封住，堵住缺口！”</p>
“后面的长槊兵，是做什么吃的！扎不穿牛皮，不会刺它们的腿吗？砍啊，砍它们的腿！”</p>
崔器疯了一样怒吼。</p>
声音咆哮如雷。</p>
他这也是气急的胡话，长槊能用刺，能用劈，但要如斩马刀一般，贴着地来砍腿，却未免有些不灵便。</p>
何况前排的唐军举盾拥族在一起，长槊要向砍牦牛的腿，非得先把前排袍泽的腿给御下来不可。</p>
啪喀！</p>
混乱中，巨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p>
原本排成笔直一排的唐军阵线，早已歪七扭八，有的地方已经向后深深凹陷下去。</p>
崔器更是听到自己手中大盾，艰出不妙的声音。</p>
似乎大盾也快撑不住了。</p>
终于——</p>
轰！</p>
随着一声句响。</p>
一头比崔器还要雄壮数倍的牦牛，红着眼睛，狠狠一头撞在崔器手里的大盾上。</p>
盾牌瞬间炸裂。</p>
崔器只觉得自己一只左手突然没有了知觉，像是被巨石砸中一样。</p>
左臂的护腕发出惨烈的叫声。</p>
铁甲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