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墙上到救治所的路不算远, 但乔卉一行人走得不快，安静的脚步声哒哒响在古城夜晚的街上。
这样走了十分钟后，乔叶看着她们拐弯、直走、拐弯、直走……在有节奏的脚步声里, 靠在床头, 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平板界面长时间没有操作，没过一会儿屏幕就暗下去了。
小苍耳见乔叶睡着了，给她矫正睡姿，掖好被角后也香喷喷地趴在床头柜上睡着了。
小叶说了，它是长夜植物，每天都要睡饱才能开花、结籽, 在本体死亡后通过种子一直转生下去。
*
乔叶早上醒来时整个人是放空的, 总感觉忘了点什么事情, 盯着天花板看了十秒钟才想起来，昨天平板看着看着睡着了, 都没看到乔卉要去见什么人。
大概是一些实力强劲、脾气又冲的异能者吧, 乔叶不是很担心，慢吞吞坐起来，穿好衣服后才打开平板。
原书里, 乔卉在建设X城的初期，依靠雷厉风行的手段和有预见性的决策，在异能者里建立起了很高的声望，迅速收服了一大批迷弟。
也有一些不服气的来挑事的, 但开局越是争锋相对, 后面打脸就越是响亮, 到最后深深跳进乔卉的坑里无法自拔, 为她生、为她死, 做她劈向尸潮最锋利的一把刀, 不过是乔卉的一句话而已。
主角光环大概就是这样吧，乔叶抿了抿嘴，敲敲平板，调出乔卉的画面。
几人一行，林逸落在最后面，陆流跟在她右手后面，看清和乔卉并肩走在一起的人是谁后，乔叶整个人都傻了。
两手插在卫衣兜里，卫亭迎着东出的朝阳，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咧嘴笑道，“呵，你可比……能干太多了。”
画面里，乔卉轻笑了一声，没追问他吃了谁的名字。
画面外，乔叶手忙脚乱地招来一团柳絮，开始写信。
她没有署名，只将卫亭在海岛基地培养丧尸、依靠机械鹰隼掠夺异能者资源的照片附在信上。
收信人：乔卉。
信写好了，却一直寄不出去，因为卫亭一直和乔卉在一起，从早到晚。
乔叶捏着信封坐在地板上，看了他们一天。
早上他们去了1号救治所，那是由X城原先一所小型私立医院改造的。
救治所里，白色的墙壁上布满了洗刷后留下的浅色血迹，地砖的缝隙、移门的门框、病床的隔断帘上，都还染着斑斑血迹。
由于药品稀缺，乔卉颁布了非必要不看病的规定，医院里的病人不多，病床上躺的都是真正生了大病，或者外出搜集资源受了伤、缺胳膊断腿回来的人，靠为数不多的几个治愈系异能者轮流当值。
末世里，治愈系异能者的精神力等级大多较低，战斗力又弱，不容易依靠实战提升异能等级，治疗小擦伤、小伤病是够用了，但碰到大病大灾就束手无策，只能暂时纾解一下他们的疼痛。
乔卉跟在卫亭身后，看这个差点抛尸荒野又被小分队捡来的全系SS到底能干些什么。
昨天晚上还没照面，他就差点弄死了她、威胁她说出城中资源的埋藏点，看清她的脸后，又像个疯批一样笑起来，不仅放过了她，还言辞恳切地请求加入她的团队。
这个人实力确实很强，林逸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一招就被他制住了。
X城中不是只有她一人有极高的声望，这座城也不是靠她一个团队清理干净的，为了将X城的主事权牢牢捏在手中，她必须尽可能将高阶异能者都拉拢到她团队里。
但这个人实在太可疑了，对她的态度前后转了180度不说，过于强的实力和古怪的性格结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不□□。
乔卉说要看他表现再决定收不收他，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卫亭像个大爷一样，双手插在卫衣兜里，还没走到医院的大厅里，就嫌弃地停下了脚步，“不进去了，这里就可以了。”
话毕，SS阶的治愈系光芒从他身上溢出来，游丝一样，向前拐进各个科室，往上罩住整个楼层。
三秒后，卫亭收起了精神力，“好了，下一个。”
医院里一下安静下来，痛苦的□□声、往来的脚步声，通通静止。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看着满室温暖又治愈的光追着那个人而去，露出无限眷恋的表情，直到那个人一脚踹开医院的门，才猛然惊醒过来，发现血不流、头不痛，哪哪都好了。
刚刚从乔卉身边推过去的几辆转运车上，全身飙血的人都跟没事人似的坐起来，摸了摸愈合的创口，目瞪口呆。
乔卉露出同款表情，在原地呆了几秒后，冲到医院的值班室里，交代他们检查病人的后续状况汇报给她，立刻转身小跑着跟上卫亭，到了鹭江水库边。
水面上，到现在还漂着几具发白泡涨的丧尸尸体。
X城内像这样被污染的水库、河流还有十几处，担心饮用这些水后会出问题，乔卉只叫人在城中几口老井、以及没被污染的湖泊里取水。
卫亭站在水库的堤坝上，左手抬了抬，浮在水面上的尸体、沉入湖底的残肢断臂像被炸上天一样，掉进水库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