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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子的主人愤怒的叫喊着冲上前来,手臂乱挥乱打,直奔那动手砍杀骡子的校尉而来。那校尉见他面色狰狞的冲到面前来,心中也自有些惊惧和理亏,于是撤身避让。
“拿住他,拿住他。造反么?张大人,郑大人,这赶车车夫竟然袭击我大辽兵马,这可是死罪。还不着他退下。”萧全大声喝道。
两名大周官员无可奈何,只得上前去拦阻那车夫。张姓官员劝解道:“莫要闹了,这骡子已然死了。等回了大周,本官给你作价补偿便是。莫要闹了。”
那姓陈的官员也劝道:“这是在辽人的地方,你闹又能闹出什么来呢?没得惹恼了他们,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好汉不吃眼前亏,莫恼了。”
骡子的主人跺脚指着两人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还有一点点骨气么?我大周何等样的强盛,如今被你们折腾成这样?拿老百姓的血汗去侍奉这些辽人的畜生,任凭他们作威作福,你们只胆小怕死,只图一时苟安。你们不去跟他们理论,却来劝我?我家大花是我一家子的活路,就这么被他们给砍杀了,你赔?你们能赔我一家子的生计么?”
两名官员咂嘴搓手,无言以对,只连声道:“事已至此,你说这些激愤之言又有何用?”
骡子的主人叫道:“是没用,但辽人断我生计,我便要讨个说法。我一家子不能活,便要跟他们拼命。”
萧全在旁听着这话,心中大怒。这大周百姓口出辱骂之言,还说要跟自己这些人拼命,这还了得。当下上前怒喝道:“那刁民,说话小心些,当着我们的面骂我们是畜生是狗?你是不想活了。识相的立刻滚开,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骡子的主人瞠目怒骂道:“辽狗,他们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你这天杀的狗贼,我诅咒你活不过今晚,被人乱刀分尸而死。诅咒你死后永世不得超生,诅咒你子孙中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代代为娼……”
萧全沧浪一声抽出弯刀冲上前来,寒光闪动,弯刀从两位大周官员的中间砍下,正中那车夫的头顶。一刀将骡子的主人的头几乎砍成了两半。两名大周官员吓得瘫坐在地上,裤子都要尿湿了。那骡子的主人双目翻白身子踉跄后退,倒在了他那匹名字叫大花的骡子的尸体旁无声无息的死去。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杀你们就像杀一条狗,谁要是再敢放肆,将你们统统都杀了。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大周早已不是什么中原上国,你们是我们大辽的狗,你们这些人也是我们大辽人的狗,都听清楚了吗?狗岂能违背主人的命令,敢反咬主人,便扒了你们的皮,吃了你们的肉。”萧全举着血淋淋的弯刀朝着周围怒吼着。
周围早已经聚拢了众多大周的车夫和随行帮忙的杂役,他们全程目睹了辽将砍杀赶车的车夫孙老八的情景。但是,面对的是五百多名全副武装的辽军骑兵,他们只是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站在那里对张牙舞爪的萧全怒目而视。
两名大周官员生恐再闹出事来,忙爬起身来去劝说车夫们万万不要想着闹事。否则那真的是一个也别想活。众人对他们虽然鄙夷,但此刻却也真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让那大周官员去传话,允许他们去将死去的孙老八的尸首收殓起来。两名官员忙去沟通,辽人本就不可能去管死去的车夫的尸体,当然同意由大周车夫们代为收殓。
众车夫们将孙老八的尸体抬出来,七嘴八舌的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就地安葬。毕竟还有数百里的路要走,带着一具尸首显然不太现实。虽然落叶要归根,但此刻却无可奈何,只能暂时安葬于此,今后再通知他的家人前来迁移骸骨回太原老家安葬。
众车夫在山坡边缘处挖了坑将孙老八安葬入土,众人站在坟前,心中一片凄然和惶恐。辽人是恶狼,随随便便就杀人,自己等人的性命没有丝毫的保障。这往东的数百里之路,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气,挨多少打骂,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想到这里,众人心中便更是对大周朝廷埋怨痛恨。好好一个大周居然沦落到连自己的子民都不能保护的地步,这样的大周朝廷老百姓还有什么指望?
车夫们埋葬孙老八的时候,辽国士兵们已经升起了十几堆大篝火。那匹死了的青骡子终究没能逃脱被分尸烤炙的命运,众辽兵将骡子分为十几块架在篝火上烤起来,很快便有肉香飘散出来。辽国士兵们心情大好,大声谈笑,肆无忌惮的叫闹着,似乎完全已经忘了他们之前杀了一名大周车夫,另外一群大周车夫还正在安葬他。或许在他们的心目中,大周人真的便如猪狗一般,死了便死了,如草芥蝼蚁一般的不值一提。
夜色渐深,篝火已成余烬,在夜风中像是一团幽暗中的红布。吃饱喝足的辽军士兵们已经鼾声一片呼呼大睡。赶车的大周车夫们也都已经在大车边缘处睡下。他们不被允许在篝火旁取暖,只能紧紧的挤成一团,佝偻着身子披着车上的破麻布取暖。
值夜的一小队辽军士兵原本还在周围游荡,但当万籁俱寂,四野无声之时,他们也不再浪费体力,而是缩在车驾之旁躲避夜晚的冷风。
就在此时,地面似乎有些微微的振动,轰隆隆的声音像是闷雷滚过耳边。数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