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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林觉沉吟半晌,说出一番话来。
“诸位兄弟,战事的胜负取决于诸多因素的影响,其实很难预料。郭旭和女真联手对辽用兵,这不是简单的战役,而是复杂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其结果更是很难用简单的胜负来判断。其实,在我看来,双方的胜败已经不重要了。当大战开启,必将烽火连天,天下将成为一锅沸水,沸腾滚烫。大战开启,也会开启一个纷乱的变局。我们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成为怎样的力量,达到怎样的目的,这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诸位兄弟都要打起精神来,做好迎接这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准备。或许我们并不能左右局面,但我们决不能当旁观者,我们会是参与者。你们问我对于战事成败的看法,我却想问问你们,你们准备好迎接这百年未有之变局了么?”
林觉的回答其实等于并没有回答,因为林觉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样的问题。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众人,无论胜败,局面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他只能激励众人思索带来的后果,自身的定位,而无法去具体回答胜败。
实际上,聪慧之人,却已经从林觉的话语中得到了答案。
……
午后时分,林觉带着众妻妾去往鸡鸣山林家村林家族人聚集之地。在和林伯庸闭门说了盏茶功夫之后,林伯庸和林觉面色凝重的走出了房门,林伯庸的眼角似乎还有隐隐的泪痕。林伯庸当即宣布召开宗族大会,将所有林家族人召集而来,聚集在林伯庸居住的大宅的院子里。
不久后,林家族人挤满了院落,主家三房的众公子也纷纷在列。大伙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家主面色凝重,便知有大事发生。
人来的差不多了,林伯庸终于站在台阶上开口说话。他面带哀伤的宣布了林觉带回的林伯年投河自尽的消息,一时间院子里哭声一片,叹息连声。虽然林伯年不肯跟随林家众人来到伏牛山的时候,很多人便明白留下来的林伯年恐怕凶多吉少。但当林伯年的死讯传来时,众人还是悲从中来,痛哭不已。
林昌和林盛两兄弟更是捶胸顿足。他们的妻妾子女也都大声嚎啕。当初林伯年为了他们的安危坚决不肯让他们留在身边,只自己留在杭州。对林昌和林盛而言,父亲留在杭州他们却来到山中避难,这本身就是有失孝道的行为。只不过因为情形特殊,他们不得不这么做。现在父亲的死讯传来,他们又是内疚又是悲伤。
林伯庸抹着老泪上前安慰他们,两兄弟哭着跪在林伯庸面前,请求要出山去寻找父亲的埋葬之处。林伯庸之前已经告诉了众人,林伯年投水而死之后,尸首据说被楚州当地百姓捞起来,草草葬在某处。两兄弟觉得只有去找到父亲的坟墓,将遗骸运回来厚葬才能稍减心中的愧疚。
“二位贤侄,你父之所以逼着你们跟我们来此,便是要你们好好的活着,保存二房一脉
的骨血。现在你们若是出去寻找他的埋葬之处,无异于自投罗网。朝廷鹰犬必是会暗中监视的。你们可不能犯糊涂啊。这也违背你父的意愿。我林家不能再有损失了。二弟他……哎,性子过于执拗,否则也不至于如此。你们可不能冲动,想想你们的妻儿,还有你们的母亲,你们便不能再生枝节了。”林伯庸叹息着劝道。
众人也是纷纷规劝,两兄弟想了想也知道这么做不太现实。父亲已死,现在他们两兄弟便成二房的顶梁柱了。老母妻儿都靠着他们。倘若他们死在外边,就算大伯宽厚仁慈,但他二房孤儿寡母必是艰难的。于是哀哀地哭泣,不再坚持。
“两位兄长,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逼二伯自杀,羞辱二伯的那厮的名字你们记着,他是皇城司兵马指挥使陈玢,将来我定将他擒获,拿他的人头祭拜二伯。我也会派人去找寻二伯的埋葬之地,暗中照应。有朝一日我们林家还是要回祖籍之地的,二伯也不能葬在楚州,更不能葬在这里,要落叶归根葬在杭州祖坟才是。将来我们会为二伯迁坟归宗,风光大葬的。”林觉也低声安慰兄弟两个。
林盛流泪点头道:“多谢二弟了,此事怕是还要你来担当,为我爹爹报了这仇。”
一旁的林昌忽然指着林觉的鼻子叫道:“求他作甚?都是他,若不是他搞出了事情,我林家怎么会跑到这深山老林中来?爹爹还不是不想当山匪才留下来的?都是他惹得祸,害的大伙儿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林盛,你还求他,还感谢他作甚?我们都被他害了啊。”
林觉脸色发白,怔怔无言。众族人也都呆在原地。林昌虽然是悲痛之下的激愤之语,但这显然是他一直心里的疙瘩,怕是家族中不知有多少人也是这么想的。
林伯庸忙喝道:“林昌,不得胡言乱语?”
林昌叫道:“我说错了么?我们林家本来好好的,都是他害了我们。”
“啪!”林伯庸一个耳光打过去,打的林昌眼冒金星。林昌捂着脸怔怔的看着林伯庸发呆。
“你这混账,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可知林觉为了我林家做了多少?你可知你父之事林觉出力多少?你父当初在京城事发,牵连林家几乎覆灭。若非,林觉周旋,我林家早已分崩离析,你父也早已被朝廷问斩。你父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