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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冲坐在宽大而温暖的御书房书案旁翻看着奏折,面前的书案上的奏折已经堆成了两座小山。左边一溜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尚未翻看的折子,右边一溜是乱七八糟已经看过的了奏折。
郭冲皱着眉头将手中一份奏折丢在右边的小山上,那奏折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一旁侍奉的钱德禄忙弯腰捡起奏折来,轻轻放在桌上。
“皇上,歇息一会吧。这般操劳对身子不好。这么多奏折得看到什么时候去?歇息一会再瞧吧。”钱德禄低声说道。
郭冲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奏折朕其实只要看一封便好,这是上午早朝之后送上来的折子,这么多人全部是要朕严惩严正肃和方敦孺的。朕翻了半天了,没有一个为他们说话的。嘿嘿,严正肃和方敦孺做人可真够失败的,居然没有一人为他们开脱说情的。”
钱德禄赔笑轻声道:“奴婢还当是什么事惹得皇上不高兴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奴婢就不懂了,严大人和方大人不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么?众臣要求严惩也是应该的,皇上对他们也很失望恼怒,怎地还想见到为他说情的折子呢?奴婢愚钝的很,不太明白。”
郭冲冷哼道:“你自然是不懂了。这叫做墙倒众人推,这种行为朕很不喜欢。你是没看这些折子,个个只谈他们的罪过,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诛之而后快。可是严正肃和方敦孺便真的毫无功绩?朕对臣子赏罚分明,功是功,过是过,要论过,也得看功劳。严正肃和方敦孺便真的如他们说的那般不堪?他们好歹也是为变法呕心沥血了的。朕的意思是,朝堂这种风气不正。人在位,则个个逢迎说好话,一旦有了罪,便恨不得都在身上踩一脚。我大周臣子何时变得这般势利了?朕不喜欢这些人的作法。”
钱德禄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皇上说的对啊,严正肃和方敦孺有罪,但是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怎么能光说他们的罪行不考虑他们功劳呢?皇上所言才是正经道理,这些人确实过分了。”
郭冲冷声道:“何止过分,这明显是统一的口径。这其实才是朕担心的。有的人恃宠生娇,就喜欢拉拢结党。眼前这些奏折便是证据。方敦孺严正肃也是该死,竟敢说出那种大逆不道之言,简直可恶之极。朕还就不信了,这么多奏折没有一个敢替他们说句话的。朕再瞧瞧。”
郭冲伸手从左边的小山上拿起一封奏折,打开翻看。此时,一名小内侍从门口进来。钱德禄走过去,那小内侍低声嘀咕了几句,钱德禄忙转头来回禀。
“皇上,林觉求见。”
“林觉?”郭冲阖上奏折皱眉道:“他来作甚?朕的药还有两天呢。”
钱德禄笑道:“搞不好他便是是皇上要找的那种为严方二人求情的人呢,他可曾经是方敦孺的弟子。”
郭冲皱眉想了想,点头道:“很有可能。朕没看到他的折子,他似乎没写奏折上来。方敦孺虽逐他出门墙,但朕听说林觉对方敦孺还是颇讲情义的。他敢为方敦孺求情?朕倒有些期待。”
“皇上见不见他?”钱德禄道。
“见,当然见,宣他觐见。”郭冲摆手道。
不久后,林觉跟在钱德禄身后进了御书房。行礼已毕,郭冲让钱德禄赐座,林觉却没有起身来。
“皇上,微臣有些话要说。”林觉低着头道。
“怎么了?有什么话说便是。”郭冲笑道。
“微臣想为方敦孺和严正肃两位大人求个情,希望皇上网开一面,饶恕他们的罪过。”林觉开门见山,倒也并不啰嗦。
“饶恕他们?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那可是大逆不道之言。他们是入了魔道了,你知道么?你居然还胆敢为他求情?你也不想想他们犯了怎样的罪责,你是故意来惹恼朕的么?”郭冲怒声喝道。
林觉忙道:“皇上息怒,臣岂敢故意惹怒皇上。臣也认为方大人和严大人这次的言论实在太过分了,应当给予惩罚。臣不想为他们辩驳,微臣只是想请皇上宽恕他们。他们有罪这不假,但他们只是言论之失罢了。看一个人是忠还是奸,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严方两位大人的言论固然是错误之极,但皇上想想他们之前的所为,可有一样是大逆不道的举动?他们为朝廷兢兢业业的做事,这可是事实。倘若因为说错了话便一棍子打死,臣认为那是不公平的。所以,臣恳请皇上看在严方两位大人为了大周做了些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够宽恕两位大人。教天下知道,皇上仁爱贤德,皇恩浩荡。”
郭冲皱眉看着跪在面前的林觉,沉声道:“林觉,你是到现在为止第一个来为他们求情的人。看到朕面前这些奏折了么?这都是满朝文武呈上来的要求严惩严正肃和方敦孺的奏折。你和方敦孺之间虽有渊源,但他对你恩断义绝,你为何还要来为他求情?你不怕朕治你的罪么?”
林觉轻声道:“皇上,臣来求情不是因为个人原因。就算是臣的仇家,臣也不会因为私人恩怨便放弃原则。臣是想为两位一心
想为大周做些事情的老臣求情,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