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荣没想到林觉会想出这么个主意,他的本意确实是试探林觉的口风,给他施加点压力。因为今日早朝之后,有人找到了他,要他做做林觉的工作,让林觉不要在此事上为郭冰隐瞒。所以他才故意说出这些话来。让林觉停职待查?他可没这个权力,他也不愿这么做。因为这显得好像是他朱之荣压迫林觉这么做的,朱之荣可不想这么快的让人知道自己的立场。
“停职倒不必了,又不是你杀了人?再说你撂挑子,提刑司衙门的事情怎么办?杨秀可难当一面。那我还向朝廷要人作甚?这事再也休提,我的意思你也明白。在这件事上,本官的态度是存疑,但是不绝对。朝廷自会彻查,是非自有公论。”
“大人所言极是,朝廷自会彻查,是非自有公论。在此之前,一切的猜测和揣度都是无益的。”林觉点头道。
朱之荣笑了笑,忽然低声道:“林觉,抛却公事层面上,我以私人的名义问你一句。你当时就在船上,你应该看得出到底是怎样的情形。你能不能告诉我,以你的判断,到底王爷是不是失手溺亡了康子震呢?”
林觉大笑起来,本来以为这朱之荣还是个精明人,但这话问出来,足见朱之荣愚蠢。朱之荣莫非也把自己当傻子,还真想问出点什么来,这可太好笑了。又或者朱之荣急于知道些什么,他身后有人希望他在自己身上问出点什么,所以他有些吃相难看,有些着急了。然而,他又怎么会得到答案。
“你猜!”林觉挤着眼笑着给出了回答。
……
西北湖畔,旧王府中。小王爷郭昆在焦急的盼望中迎来了策马缓缓而来的林觉。
林觉一下马进了王府,郭昆便急不可耐的埋怨了起来。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我都快急疯了。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你可知道,今天上午早朝上,爹爹的那份请罪奏折被那些官员们批驳的一无是处。误杀的理由被众人讥笑,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狡辩。皇上已经下令,派你那个以前的老师方敦孺为首,和审刑院大理寺刑部抽调之人共同查案。彻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你可知道?有人在庭上便建议立刻将爹爹从杭州拿捕归京,收押审问了。火烧眉毛了,你居然还若无其事?”
林觉皱眉看着郭昆道:“小王爷你跳脚又如何?事已至此,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办?你在这里暴跳如雷于事何补?”
郭昆瞪眼道:“我明白了,你想置身事外,所以你不捉急。莫以为我们王府完了,你便有好日子过。”
林觉真的怒了,将手中马鞭啪的一声扔到地上,冷声喝道:“小王爷,你再说种话,我立刻抬脚就走。事到如今你还是这般的幼稚冲动,一点也没长进。你这种状态岂能成事?你如此愤怒,何不带着人去掀翻皇宫,造反夺位去?你又做不到这些事,却在这里乱咬乱跳,于事何益?若想救人,便给我老老实实的听我的安排,否则的话,休怪我说话难听。”
“你!放肆!”郭昆气的脑门上青筋暴起,林觉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简直没大没小。郭昆怒目瞪着林觉,像是个即将要发作的猛兽。
林觉丝毫不让的瞪视着郭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对这个冲动的小王爷妥协。两个人就像是即将相斗的两只大公鸡,怒目互视,随时有可能掐起来。
沈昙在一旁见此情形忙打圆场:“小王爷,郡马爷这不是来了么?王爷的信上要小王爷听郡马爷的安排,他必然是有了计划的。郡马爷昨晚才回京,今日自然是要去衙门报到。毕竟他也是要受上官管辖的。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想法子,怎地自己先吵起来来了?都消消气,消消气,赶紧坐下商议才是正经。”
郭昆在林觉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毫不退让的悍勇之气。想到父王信上的话,要自己完全配合林觉的安排。再者自己现在确实无计可施,能靠的便只有这个妹夫,实在不必对他那么刻薄。当下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你最好能有个好主意,最好让我父王这一次安全过关,否则……”
“我可不敢保证安全过关,这事儿谁也不敢保证。岳父大人走了一步昏招,我能怎么办?总之,我尽力而为,真要是救不了,大伙儿一起完蛋便是。总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们,也跑不了我。”林觉没好气的道。
郭昆咒骂一句,转身往厅里走,一边走一边道:“我娘在后宅等着,跟我来见娘。父王说要听你安排,我倒要瞧瞧你有怎样的安排。”
林觉苦笑一声,举步跟着他往后宅走。身旁沈昙低声劝道:“你莫跟小王爷一般见识,他现在心乱如麻没了章程。你多担待。”
林觉点头道:“我知道。沈二哥麻烦你带人去府外,我来时有人盯梢,你带人去找个理由捆了打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瞎子。”
沈昙一愣,咬牙道:“他娘的,此时此刻,落井下石的人还真是不少。我让他们从这世上消失。”
林觉摆手道:“不用杀人,这些人来路未知,现在不宜惹上麻烦。只需给予警告便是。明日我需要身后彻底的干净,所以不妨打草惊蛇,让他们明日不敢派人盯梢便是。”
沈昙点头道:“好,我这便去。”
旧王府后宅,临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