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的威胁点到即止,却十分有效。太宰显然知道刚才自己的异常不可能瞒过迪亚波罗,因此干脆放弃了一定程度上的掩饰。
——不要追究,否则你可以猜想我会拿你的真实身份信息做什么。
这对迪亚波罗来说就是最能令他愤怒、但是同时也令他难以轻举妄动的威胁。
“我无意插手贵组织与武装侦探社之间的恩怨。”他假笑道。
织田作之助可能是现场最困惑的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枪口应该对准谁了。他似乎刚刚目睹了两个隶属不同犯罪组织的异能者达成了一致,但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为什么要阻止另一人?以他刚才见识过的、被称为「维蒙蒂诺」的粉发男人的实力,织田认为自己或许也难以轻易胜利。
而且他莫名难以在太宰治身上感受到敌意。就好像后者对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是错觉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种错漏足以致命。但织田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在他曾经是杀手时,准确的直觉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现在他的直觉在告诉他——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太宰治,似乎并不是他的敌人。
纪德一个人坐在废弃建筑的顶层,透过落地窗看向夜空。下属们仍在毫不懈怠地巡逻,将普通的建筑物看守得像是牢不可破的要塞一般。
——不,他们更像是不知疲惫的幽灵,游荡在生者与死者国度间的狭缝里,找不到生存的希望,想要去往死亡彼岸却不得其门而入,因此也不会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愿。
曾经让他成为战场上不败者的异能现在只是枷锁,将他的下属、将他的战友们与他一同锁住。他们不愿抛弃纪德,于是决定陪伴他到最后一刻。
每次看见他们的时候,纪德被愤怒与悲哀充斥的心中难免生出些迷茫:他们究竟是为什么难以死去?
血色夕阳已经从地平线上落下,月光也被黑云遮挡。他只能坐在黑暗中,伸手触到冰凉却干燥的地面。
纪德很习惯鲜血的触感,自己的或是别人的——他在期待着自己的血液蜿蜒地上、浸透灰色斗篷的那天。但阳光被黑暗彻底吞噬以后,他也无法留住那像是鲜血般的色彩,正像他至今仍未找到一个有能力杀死他们——杀死他的人。
他从暗袋里取出了那张他已经不止一次凝视的相片。这照片显然来自并不清晰的监控录像,只能隐约看出照片上的人一身白衣从酒吧出来,那头粉发是图片中唯一的亮色。
那个来自港口黑手党、为他们暗中提供了线报的神秘人告诉了纪德他的名字。
「维蒙蒂诺」——这简直是种可笑的阴差阳错,他们竟然从欧洲千里迢迢来到日本,只为了一个来自意大利的替身使者。
但如果那人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多远的旅途,对mimic来说都是一段令他们期待已久的、通向解脱的坦途。
情报中与他拥有同样异能,能够真正杀死他的,会是「维蒙蒂诺」吗?
无论怎样,纪德必须要尝试,他无法错过哪怕是一个最微小的、能让他解脱的机会。
“首领。”有人从大门处进来,朝他行礼。
“发生了什么?”纪德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嘶哑异常。他已经近乎一天没从窗边离开,不只是没有开口说话,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
“安排在港口仓库的人被杀了。”
在汇报时,下属并未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情绪,也并不像感到悲伤。纪德是完全能理解他的:或许他还有些遗憾、遗憾于被派往那个临时据点的人不是他。
“是他。”纪德喃喃道,他将相片随手丢在地上,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那些虚无缥缈的情报。他即将触及到他追寻了许多年的、死亡的希望。在期待战斗的颤栗中,纪德久违地感到幽灵的血管中或许也能流淌起灼烫的鲜血。
“是他……”他的下属重复道,灰色幽灵同时也为无法死去的战友感到一点难以抑制的兴奋,“首领,是他做的?”
就像港口黑手党那个邀请他们前来横滨的人所保证的一样,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还有不久,他就会与纪德正面对决。纪德已经很久没有笑过,此时嘴角却扭曲出一个生硬的弧度。他已经难以掩饰那种诡异的期待。
他们将在异国他乡决一死战,而战场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或者两人的埋骨之地。
而纪德渴望那场战斗——也渴望那场战斗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的世界线:
纪:作之助!斯巴拉西!你就是我等待的那个人!
现在的世界线:
纪:诺特!斯巴拉西!你就是我等待的那个人!
菠萝:等待岂非浪费你可以为我热情制造利润的时间,这就来热情打工
队长:好耶
暗杀组:好耶
布姐:好耶
多娜【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还是】:好耶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