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楚修就是他们口中的工具人。
赵姐坐下后，先是凑近仔细端详了女孩子的脸。接着慢悠悠的开口，“把你男朋友的照片给我看看。”
女孩有些犹豫,疑惑的看向楚修，在这儿只有她和楚修是人。
“他们会给我保密吗？数据不会泄露吧。”女孩试探的问道，她内心非常痛苦,一直都想找人倾诉，但朋友羡慕她有一个聪明上进的男朋友,她的诉苦有时候在朋友眼中是变相的炫耀,时间一长,她也就放弃了向亲密朋友求助。
至于父母,她更不敢说,父母一直很痛心她在男朋友面前卑微小心的样子，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有一个故乡尊重的对象。
心理医生……
太昂贵了，她也不放心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那些人,这次她遇到的是全息投影，面对的是她接触不到的高科技，高智能,后台的那些人距离她的生活很远，每天要面对无数的数据，应该没有时间理睬她的话。
想来现在和自己交流的赵姐还有这个男人都只是人工智能而已。
面对这些非人类,她才更坦然。
楚修只能回答：“除非想获取你信息的人死去，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有机会知道。”
女孩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楚修说的是实话，但在女孩眼里，这个年轻的弟弟似乎言情看多了。
但这句话，也的确给她了说出一切的勇气。
楚修把陆怀叫到旁边,背景音是女孩孱弱的附和和疑惑，以及赵姐掷地有声的质问。
楚修：“有鬼魂的亲属见到了亲人了，他们想见一面。”
陆怀：“啊这……有点点麻烦。”
楚修：“可以回绝。”
陆怀：“也没有这么严重！”
赵姐：“这种人渣留着干嘛？他当众辱骂你就是为了进一步剥削你的人格，他根本不爱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这么不长心！”
“我、我我……”
那边的动静很大，引得许多人投去目光。
楚修有些担心，“赵姐的语气，会不会太生硬？太过强硬的介入，会不会适得其反。”陆怀摇头，“不会，她以为我们都是假的，所以不会上心。我和谈过，她原本是个内心强大的人，就是在和那个混蛋相处的过程中，被他一步步击垮了自信。”
陆怀：“她是外地人，来T市就是为了证明她对男友的爱，怎么证明呢？从山顶跳下去，跳进冥河里，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真是，太傻了，这种人，那个疯子最喜欢了，因为她们的信念已经先一步被人击碎。”
“我的信念，也曾经被人击碎，是你重塑了我的信念。”陆怀忽然这么说，楚修有些不思其解，但他不说，楚修也不会主动问。
那一家人还在等待，楚修已经知道了陆怀的答案，便道：“只让他靠近一点，不要让他们接触。”
陆怀有些犹豫，“这、会不会不太人性。”
楚修摇头，“虽然很残忍，但一味的怀念过去，是愧对未来的。”
陆怀有些诧异，他知道楚修比寻常的少年要稳重更多，但他没想到他的理智也这么有度。
“等我去接他。”陆怀飘到老人的身边，在和他交谈。
楚修看向那一家三口，其中父亲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可置信，和怀念。
他一直都很愧疚，愧疚自己没有隐瞒好父亲的病情，导致父亲出于不愿连累他们的想法选择自，尽。
他们走这条路是为了离开T市，却偶然遇到了这样一场秀。
说是一场秀，但他非常怀疑，因为他清楚的记得父亲不告而别时穿的的衣服就是那件。
然而更深的他不想去想，撞上饲鬼节，结合那个传说的事他也在刻意的忽略，他只是想在和父亲靠近一些，给他道歉。
楚修在等待，那一家人也在等待。
然而最终，是陆怀一个人离开。
陆怀走到楚修身边：“他不愿意，他该走了。我看出他不舍，但他就是不愿意在和家人有任何接触。”
楚修说了声好。
当少年带着遗憾的笑容走进时，一家人中的父亲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他给妻子说了些什么，妻子带着小男孩先离开去上车。
楚修：“不好意思，权限不够不能调离重要数据。”
男人笑着摇头，哽咽道：“我父亲离家出走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楚修：“真巧。”
男人强扯出一个微笑：“巧合？这怎么会是巧合。那么像！明明就是……”
楚修：“先生，我和你有相同的来意，都在T市失去了重要的亲人。但我不想你这么幸运，我还没见过和她想象的‘投影’，但我不遗憾，因为我怀念的是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我只想好好珍藏曾经的记忆，然后坚定的走自己的路，寻找自己的信念。
重要数据确实不能调离，但可以开辟一个地方，把它珍藏。”
听完，男人依旧很激动，但他的激动已经化为内在，他错步越过楚修，双手抓着栏杆。
冥河中，老人拜了拜手，脸上是和蔼释然的微笑。
他在夜风里吹了很久。
楚修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