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入了秋,荷叶已枯, 花草渐黄。
日子过得平淡舒心, 并无波澜。贤妃和德妃也安分得很, 没什么异样。宫中其她嫔妃见了越发的客气。曾经给她冷脸的嫔妃,如今已是高攀不起。
腹中胎儿已经四个多月,可以感受到胎动了。有时候感觉腹中有条小鱼一样游来游去。白筠筠严格控制饮食, 每日坚持走步和瑜伽。午后太阳正好的时候,坐在窗前写写字念念书。
古人不讲究胎教,可是她讲究。一个小小的孩儿每天在腹中度日, 也没人跟他玩, 他自己大概只能玩手。
多寂寞啊!隔着肚皮给他念书听, 也是孩儿的一种消遣。
每天来摸摸她显怀的腹部,与孩儿聊几句, 是萧珩最乐意做的事。哪怕有再烦心的事,一进紫福宫的门便烟消云散了。萧珩如今很少在其她妃嫔处留宿, 偶尔住在紫福宫, 其余时间大都是在勤政殿。
春杏秋琳和小路子各尽其职, 生怕有人背后下黑手。皇后派了名有经验的嬷嬷住在紫福宫, 专门照看白筠筠。嬷嬷姓杜,看上去忠厚老实,做事也麻利。殿里所有带气味的,入口的, 接触到身体的, 杜嬷嬷都要看个仔细。
如今有位份和宠爱在, 白筠筠跟皇上讨了个人,正是起初在侍郎府教她礼仪的桂嬷嬷。白筠筠对桂嬷嬷的印象十分不错,此人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有些经验不是春杏秋琳她们能比的。
杜嬷嬷行事老道,又是皇后派过来的人,秋林和春杏对她很是尊敬。白筠筠毕竟是商场厮杀过的人,将桂嬷嬷要过来也是留了个心眼。万一杜嬷嬷行事有异,逃得过春杏和秋琳的眼睛,未必能逃得过桂嬷嬷的眼睛。
防范这回事,任何时候不能大意。那些个黑手,可就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呢。
“娘娘,太后来了。”小路子进来禀报:“已经进了紫福宫大门。”
“又来了?”春杏小声嘀咕。太后隔几天过来一回,虽说每次过来得时候态度十分和蔼,可是弄得整个紫福宫上下都紧张。
“迎着去罢。”白筠筠起了身。人都来了,若是出去的慢,还得让人说恃宠而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谦逊低调。
刚要行礼,被太后亲手扶了起来。太后拍拍她的手背,仿佛面前站的是自己的女儿。“这是做什么,身子要紧。哀家跟你说过多次,见了哀家不必多礼,好好诞下麟儿便是对哀家最大的孝顺。”
“多谢太后。”白筠筠也从善如流,伸手扶着太后的手臂进了殿。吩咐春杏道:“快去给太后上枸杞茶。记得,茶里放一块姜。太后上次说喝了姜水,身子舒爽多了。”
太后重养生之道,平日里枸杞人参不断。太后上回说过一次,白筠筠便记住了。
“瞧瞧这个孩子,比贤妃还细心。哀家看着你,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亲。”太后轻轻抚摸白筠筠隆起的腹部,叹道:“贵嫔还是太瘦了,孩儿长的这么慢。小厨房里做的饭菜可还下口?”
“回太后的话,饭菜做得极好,臣妾胃口也好,比之前吃的多了许多。”
“多吃,给哀家生个胖胖的乖孙。”太后吩咐李福:“哀家昨日用的那道脆皮鸭不错,你速速命人去做,做好了给贵嫔送过来。还有那道芙蓉如意桂花鱼,味道香甜,也给贵嫔做一份。”
李福领了命,转身出了殿。
白筠筠没有推辞,谢了恩。太后笑眯眯的握着她的手,一脸慈祥,“瞧瞧哀家今天给你带了什么。”说着,身后的玳瑁上前,将托盘呈给白筠筠。
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身小衣裳。软软的衣料,上面绣着百子图。白筠筠满脸感动,禁不住眼泪流了出来。丝毫不顾太后就在眼前,竟然挥袖抹泪,嘤嘤哭泣。
“太后对臣妾这么好,让臣妾想起了母亲。若是能够再见到母亲,那臣妾甘愿折寿十年。”
玳瑁插话道:“太后多年不动针线了,为了给未出世的小皇子绣这件衣裳,手指都被扎成筛子了。”
“多嘴。”太后不悦。
白筠筠闻言,哭的更是厉害,颤巍巍的捧起太后的双手,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针眼。有的结了痂,有的还没结痂。白筠筠摸着这些针眼,哭的声音又大了些。
“您…您就像臣妾的亲生母亲一样。小时候,母亲给臣妾做衣裳,手上也扎成这般。臣妾心疼您的双手,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比刀扎还疼百倍。”
“臣妾巴不得生个皇子,了了您的心愿。可是…可是…可是臣妾对不住您呐。”
太后关切道:“贵嫔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事么,一定要告诉哀家。若有人欺负你,哀家替你做主。”
白筠筠挥袖子擦擦鼻涕眼泪,哽咽道:“臣妾…臣妾做了个梦。梦见…梦见……”
“梦见什么?”太后急道。
“梦见窗前的花儿开了。”白筠筠泣不成声,“臣妾听闻孩儿乃是上天所赐,胎梦也是上天的提示。那花儿开了,岂不是公主么?!”
太后手一颤,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了。好似意识到这般不合适,僵硬的笑意又舒展开来。“公主也好,长华和长歆那般,哀家也是喜欢的。就算这一胎是个公主,先开花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