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是他从县中带出的健仆和更卒。此外,文吏和两名小吏也加入其中,各自覆上双层皮甲,准备和赵嘉一起冲营。
魏悦本想代替他,赵嘉却摇了摇头。
要想踏破匈奴大军的营盘,他为前锋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一旦计划开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面临生死考验。身为前锋,未必一定比后军更加危险。
“阿多,我和你一起。”卫青蛾策马上前。
赵嘉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前锋的速度必须快,卫青蛾骑术超群,但在速度和配合方面,到底和他挑出来的骑兵有一定差距。
“阿姊留在后军。”赵嘉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深知他的性格,也知计划重要,卫青蛾没有强争,返回队伍中,和活下来的商队成员站在一起,严阵以待,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起风了。”
赵嘉调转马头,率百骑离开队伍。
假做蛮骑的汉军缀在其后。
夕阳西下,冷风平地而起。
流云似火,缭绕半沉的日轮,天边泛起道道红霞。
金雕展翅翱翔在风中,发出响亮的鸣叫。
三百汉骑被霞光笼罩,越行越远。
目送同袍驰远,魏悦和李当户亲自吹向号角,麾下骑兵组成锋矢,拉开一定距离,追在前锋队伍之后。
号角声引来追兵,万长不断催促麾下加速,无论汉军打的是什么主意,他都要追上去,取下对方的人头!
雁门郡外,伊稚斜率领的大军驻扎数日,终于开始发起进攻。
号角声和战鼓声重叠,匈奴骑兵发出怪叫,挥舞着骨朵和短刀,似凶狠的狼群,猛扑向郡边要塞。
借云中郡送来的水泥,郅都组织人手,沿着边界筑造起大片要塞。郡兵藏身要塞之后,以箭矢和毒-烟-筒对抗冲锋的骑兵。
距要塞不远,魁梧的兵卒除掉上衣,挥舞着木锤,砸下一根根木桩。
投石器被接连推出,安放在木桩之间。
五六名壮汉一起拽动绳索,长过十米的木杆被拉动,木兜中的石块和断木飞射而出,呼啸着砸进冲锋的骑兵阵内。
哪怕是被石块和断木的边缘扫过,胡骑也会跌落马下,转眼被马蹄踏死。有十数人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连人带马,当场被压成肉泥。
“再抛!”
“掷巨石!”
几名队率嘶哑着嗓子,策马在投石器前跑动,传达军侯的命令。
巨石和断木如雨飞出,木杆的连接处发出吱嘎声响。
军伍们豁出力气,拼命拉动绳索,肩背和手臂肌肉不断起伏,脖颈鼓起青筋,虎口裂开,手指被勒出血痕。
饶是如此,始终无一人停下动作。
有人双臂颤抖,手指无法抓握,干脆将粗绳缠在腰上,利用身体的重量,一次次带动木杆。腰被勒出血,仍是牙关咬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还活着,绝不让匈奴踏进雁门半步!
奈何匈奴的数量实在太多,并且不是一味冲锋,而是仿效汉军,冲到要塞之前,点燃仿制的毒-烟-筒,用绳索飞掷出去。更有胡骑拉开强弓,将燃烧的火箭射入要塞墙内。
匈奴人也会学习,无论性情多么傲慢,自觉不可一世,遇上给自己造成大麻烦的武器,同样会试着仿造。
铁器没有办法,有匠人也没原料。何况这些年来,能抓到的匠人数量越来越少。比起老上单于时期,各别拥有的铁器数量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有减少的趋势。
青铜器倒是多了一些。但随着边郡不断收紧绳子,敢向草原输铜的商人不是被抓就是被杀,哪怕是匈奴本部,多数骑兵使用的仍是骨箭。
在云中郡吃过大亏,伊稚斜在撤退时,命人捡回几个没有烧尽的毒-烟-筒。
只是匈奴人不知道-火——药-配方,无论做过几次尝试,都无法达到相同的威力。顶多是搜集一些特殊的干草,点燃后能释放浓烟。
对于这样的结果,伊稚斜自然很不满意。
无奈条件所限,即使威胁砍死所有匠人,仿造不出就是仿造不出。
好在成品不是没有一点作用,猝不及防之下,应该能给汉军造成一定混乱。
这次南下,军臣单于总算脑子清醒一回,知晓不能将人逼迫太甚,没让伊稚斜再去云中郡,而是命他领兵进攻雁门。
虽说左贤王在雁门郡吃了大亏,但在伊稚斜看来,之所以损失惨重,於单的没脑子占了五成。
有了前车之鉴,换成自己,自然要提防汉人放火。甚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带上大量仿制的-毒-烟-筒,就算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也能恶心一下对方。
在匈奴骑兵投掷出-毒-烟-筒之后,汉军很是惊了一下。
短暂的惊讶之后,发现这些木筒只能冒烟,根本不会炸裂,而且燃烧的都是干草,里面没有搀进-毒-药,汉军直接撕开一条衣摆,浸水捂在鼻子上,随手抓起还在冒烟的木筒,飞甩两个又丢了回去。
不能炸又不能烧,粗制滥造,怕个鸟!
随着战斗持续,雁门守军发现,这支匈奴和以往遇见的不同,仿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