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缰绳,跃身上马。
“女郎,那名胡人招供,他们是被汉军杀退。如果仆没猜错,必然是边郡骑兵。只是匈奴人张开包围,汉军都被困在草原,和咱们一样,暂时回不去。”
“匈奴人张开包围?”想到商队被袭,再想到汉军被围,卫青蛾面色微沉,心头猛然一震。
他们是饵!
匈奴人之所以袭击商队,就是以他们为饵,继而围杀汉骑!
“女郎,前边有一个鲜卑部落。”卫秋策马行在卫青蛾身侧,低声道,“据其所言,该部人口不多,青壮都被征召,部落里只剩下老人、妇人和孩童。”
卫青蛾没有说话,沉吟片刻,叫来卫夏,统计现存的引火物和箭矢。确定数量还算充足,很快做出决定,夜袭,烧帐篷抢粮。然后往西南,试着寻找困在草原的汉骑。
“女郎,仆会鲜卑语,之前救下的人也会。”卫秋低声道。
“你是说?”
“草原上胡骑太多,一旦被识破身份,凭现在的人手很难脱身。”卫秋低声道,“可以拿下这支部落,暂时伪做鲜卑。”
鲜卑源于东胡,各部之间存在不小的差异。
有的部落高鼻深目,轮廓迥异汉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有的则同汉人相貌类似,虽然也有区别,伪装一下,只要不遇到熟人,基本能蒙混过关。
以卫青蛾几人的身手,遇到小股胡骑自然不惧。若是胡骑的数量超过五十,正面交锋,他们就会陷入麻烦。
卫秋的计策有些冒险,却是解决麻烦的唯一办法。
斟酌片刻,卫青蛾点了点头,示意少年将胡骑押过来,命他在前面带路,找到鲜卑部落的营地,今夜偷袭。
部落中的鲜卑人一个不留,奴隶进行甄别,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一并杀死。并非他们心狠,而是身陷草原,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有半点优柔寡断。
一时心善,放了这些羊奴,万一有人通风报信,引来更多胡骑,他们都会死在草原。
“女郎,前面有烟!”
山伯战死,卫夏肩负起侦查的任务。找到鲜卑部落的位置,没有惊动对方,迅速策马返回。
“十几个帐篷,牛羊不多,除了孩童,丁口不会超过一百。”
卫青蛾点点头,走向被押在草丛中的胡骑。见她走来,胡骑表面顺服,眼底却闪过一抹凶光。
“女郎?”
卫青蛾没说话,突然间-长刀出鞘,斩断了胡骑的脖颈。
“扔远。”
抓起一把草叶,擦掉刀身的血痕,卫青蛾转过身,和卫秋卫夏商议今夜的计划。被她从羊圈带出的少年主动上前,将胡骑的脑袋绑在腰带上,抓住胡骑的一条腿,快速将他拖过草丛。
入夜,天空聚起大片乌云,雨却迟迟不下,仅有冷风刮过,带来远处的狼嚎。
鲜卑部升起篝火,几名健壮的妇人手持弓箭和骨刀,举着火把绕过营地。确认没有危险,才将火把-插-在地上,弯腰走进帐篷。
篝火熊熊,两名老人打着哈欠,裹紧身上的皮袄,强打起精神。过了一会,终于抵挡不住睡意,先后起身返回帐篷。
羊圈里,二十多个羊奴紧紧靠在一起,身上的羊皮挡不住冷风,只能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未到深秋,夜风已经冷得人发颤,今岁入冬,不知羊圈里还能活下几个。
夜色渐深,狼嚎声变得模糊,渐不可闻。
营地内静悄悄,除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不闻半点人声。
这个部落太小,也太过贫穷,穷到让各部生不出兴趣来抢。
抢劫也要计算成本,抢这个羊都没几头的小部落实在得不偿失,完全不划算。正因如此,这个仅有两百多人的鲜卑部才能在草原存活下来,至今没有被他部吞并。
部落小归小,性情一样凶狠。
每次匈奴南下劫掠,该部都会派出所有勇士,到边郡烧杀劫掠。凡是壮年牧民,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边民的血。
不过,这些鲜卑人的好运终将到头。
夜空中,乌云越来越密,天地间一片黑暗。
跳跃的篝火,使营地的位置愈发醒目。
卫青蛾打了一声呼哨,卫夏等人陆续上马,马蹄上裹着兽皮,马嘴衔枚,悄无声息向鲜卑营地靠近。
相距不到三十步,马速陡然加快,引火之物丢到帐篷上,众人直接从地上抓起火把,顺势向前一抛,火光登时燃起。
烈焰熊熊,浓烟弥漫,鲜卑人陆续被惊醒,大叫着跑出帐篷。
不等他们看清来敌,雪亮的刀锋已经递到面前。下一秒人头滚落,无头的尸体仰倒在地,鲜血溅上帐篷,顷刻被火焰吞噬。
卫青蛾袭击鲜卑营地时,千余汉骑越过一条无名小河,放出斥候,探定方圆数里没有追兵的痕迹,终于能短暂下马,轮换着休息。
魏悦和李当户所部连日奔袭,之前又经历一场大战,体力消耗惊人。吃下去的油炒面早已经消化,在下马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升起火堆,取下携带的马肉,烤得半熟,直接用刀片下,带着血水送进口中。
赵嘉让小吏烧些热水,取出携带的伤药,为伤兵处理伤口。
伤药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