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共鸣,反而更遭人唾弃。
不是矮小汉子太过愚蠢,口无遮拦,而是他新近投亲,刚到赵氏村寨不久,只知赵嘉富裕,其他却不甚了解,对其处置贼人之事更是仅有耳闻。
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孺子,哪会有这等本事,必是其身边老仆所为。
趁乱夺人家产之事,矮小汉子不是第一次做。之前几次都很顺利,哪里想到,在赵氏村寨碰了钉子。
收留他的族人满脸通红,既有恼怒也有羞愧。他们后悔让这人住进家中,早知是这样人品,就该早早赶走!
“关起来,等郎君处置。”独臂守门人道。他压根不想同这样的混账多费口舌。
“不如杀了!”一名青壮单手抓起矮小汉子,锋利的短刀直抵对方脖颈,“若留他命,难保不会投了匈奴!”
“我怎会投匈奴!”矮小汉子高声抗-议,可惜没人理他。
身在边郡,常年面对恶邻威胁,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如矮小汉子这般鼠胆心狭,为保住性命,说不定真会投了匈奴。
赵嘉驰马进入垣门,了解事情经过,皱了皱眉,没有取汉子性命,只命人将他关起来。
“让人小心看守,匈奴退去后,将他送去云中城。”
“诺!”
此次匈奴掠边,边境要塞必遭破坏,急需劳力重建。送他去修筑城墙,和城旦关在一起,别说逃跑,能离开工地半步都是奇迹!
矮小汉子被堵住嘴,反绑住双手拉了下去。
垣门重新合拢,门栓挂好,需两名壮汉才能抬起的重木架在门后,确保不会被轻易撞开。
村寨东侧有一片空地,本属于赵嘉,准备春耕后再起一批房子。土地已经平整出来,正好安置带回的大车和牛羊。
“先把围栏立起来。”
分出一部分青壮去箭楼,虎伯和熊伯带领余下的人手搭建畜栏。木料不够用,就用大车堆在四周,围出一个独立的空间,确保牛羊不会跑出来。
羊羔、牛犊和马驹需要细心照料。有的羊羔实在胆小,被妇人们抱在怀里。马驹和牛犊相对欢实,在新的畜栏中走了一圈,熟悉过环境,很快各找各妈,准备填饱肚子。
众人都在忙碌,赵嘉也没闲着,挽起衣袖,亲自提起木桶,给牛羊的食槽内填补饲料。
“不知匈奴何时退走,各家的粮食可都充足?”
“省着点吃,能撑上一些时日。”虎伯走在赵嘉身边,低声道,“不过匈奴这时来,恐会误了春耕。要是拖上一两月,今年怕收不了多少粟菽。”
赵嘉点点头,知道虎伯所言不假。
“若是真误了农时,需另想办法,才能交上今年的税赋。”
冬日雪灾,以致粮食绝收。春耕开始不久,边民刚有些盼头,匈奴就南下劫掠,真心是不让人活。
按照常理,匈奴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来。
说句不好听的话,青黄不接的月份,边郡的库房里能跑马,百姓家中也没有多少存粮,有的人家连耗子都能饿死。这个时候来,收获未必有,遇到愤怒的边军和边民,死伤千八百却有可能。
卫青跟在赵嘉身边,怀里抱着捆扎好的青草。听着赵嘉和虎伯的对话,愈发坚定了之前的信念:匈奴都不是好东西,必须像田里的杂草一样,全部除掉!
喂完牛羊,赵嘉拍拍手,看到跟在身边的卫青,干脆弯腰把小孩抱了起来。
“郎君……”虎伯皱眉。
纵然这孩子不是田僮,这样也不合适。
赵嘉咧嘴笑了笑,未来的大司马大将军,别人想抱可还抱不到!
走在村寨中,陆续有孩童围上来。稍大的几个怀里都抱着羊羔。几只芦花鸡飞过,扑扇着翅膀,似乎要啄孩童怀中的羊羔。孩子们单手抱住羊羔,小手挥舞两下,准确拍上芦花鸡的脑袋,轻松把袭击者赶走。
赵嘉看得有趣,将卫青放到地上,解下腰上的布袋,倒出里面的肉干和饴糖,分给围过来的孩童。
许多孩子分到饴糖之后,没有自己吃,而是用牙齿咬开,再分给其他同伴。肉干也是一样,全都撕成细条,每人也只能尝尝味道。
“谢郎君!”
“不用,去玩吧。”赵嘉又要抱起卫青,却被小孩躲开,坚持要自己走。
在场孩童听到他的话,都摇头表示不赞同。
“郎君,匈奴来了,哪里能玩!”
“郎君,不能轻视这些匈奴!”
“把他们打死,才能保住粟菽!”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表示事态严峻,这个时候还想着玩,思想很危险,问题很严重!
见豆丁们严肃的样子,赵嘉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合适。只能强压下嘴角,正经表示他们说得对。
孩童们散去之后,赵嘉将卫青交给找过来的公孙敖,独自上马,沿着垣墙巡视。询问过警戒的青壮,确认没有匈奴游骑的迹象,才策马返回家中。
与此同时,卫氏村寨也是紧闭垣门,青壮轮流登上箭楼,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游骑。
老人们抓紧统计粮食牲畜,妇人们看紧孩童,平日里不做活的闲汉也被驱赶着爬上土垣,不许在这个时候偷懒。
狼烟升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