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总能从容应对的气度,别说是女子了,就是他也心生敬佩。
所以终究还是自己太过逊色了吗?他有点不甘。
要说自己虽算不上京中数得上的才俊,但是也自认不差,可如今却被一个来自乡野的农家子毙比了下去,让他始终有点介怀。
等大象在王宫大门前停下,驯象人驱使大象重新在地上跪趴好,何文静这才翻身下了象背。
回身见郑启平也安然落地,何文静便冲他笑笑,转身跟上使臣。
“何大人请稍等。”
郑启平快走两步,从地上捡起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书册,对何文静道:“何大人东西掉了。”
何文静翻翻自己的袖子,见他之前整理的单词和语法册子确实不在,对他感激一笑:“多谢郑大人。”
郑启平正要把册子递回,却见这小册子的书页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些异国文字,想到之前他看到何文静当初在交趾与色目人来往,郑启平眉头一皱,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见他发愣,何文静出声唤道:“郑大人?”
郑启平见他似乎并不因为自己捡到了这东西而慌张,一直迟疑着没有说出来的话在心里转了又转,半天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我曾在交趾见过何大人与一位传教的色目人往来,这东西是否也是对方所赠?”
何文静没想到那天到底还是被瞧见了,便也不再隐瞒,接过册子,对他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然后他就把自己正在学习西语,然后准备以后翻译西方书籍的事说了。
郑启平翻开他递过来的册子,等仔细看过,就发现里面确实是一些学习笔记,目光又再次复杂起来。
他自己身为鸿胪寺少卿都没想过学习西语,有事也是直接吩咐译官处理,岂料何文静已经官至户部侍郎却仍不减向学之心,这份努力实在让他惭愧。
郑启平将手中的册子递回,沉吟片刻道:“不知何大人可是与曹御史早年相识?”
这个名字冷不丁从郑启平的口中冒出,立刻让何文静警觉起来。
虽然只要有心就能查到两人出自同县,但是知道两人早年相识的却很少,因为他们不仅早就断绝往来,何文静回京之前更是被其参奏过。
所以,若非特地查访,像郑启平这样以前跟他们从无交集的人是绝不会知道两人以前的关系的。
“不知郑大人是从何处得知?”
郑启平想起出京前他对自己说的话,还有这一路上他所见所闻,终是下定决心般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日从王宫赴宴归去后,我想私下与何大人谈谈。”
“好。”何文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应下。
他直觉这事绝不简单,想到自己此行颇多地方都有疏漏,若是对方真的下定决心从中作梗,那么事情或许就不会像之前曲定那样简单了。
想到这,何文静忍不住看了眼一旁沉默的郑启平。
即使心中有满心的疑惑也只得暂时压下,何文静重新扬起笑脸面对近在眼前的暹罗王宫。
在暹罗停留的这几天,何文静不似其他商人一般往民间搜罗宝石香料,而是只专注跟官府打交道,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获得暹罗国王的同意,买下了两座由官府开采的红、蓝宝石矿场的原石。
这些矿石比民间出售的质地、色泽都要好许多,且因为还未经过煅烧加工,所以价格也很低,这也算是暹罗国王给他做得一个人情。
等一行人启程从暹罗离开时,同行的五艘大船已经全部被装满。
不过其中只有一艘船上装的是原石,而其余的则是他准备在沿途售卖的物品。
同行的海商们所携带的东西早已在来时卖尽,回程时因为所携带的东西不能超过两石,所以便只能在码头看着何文进行事。
然后这一看他们才觉出这位侍郎大人的厉害来。
要说他们来时虽然所带东西也算不上极多,但是也已经卖出了不少,若是何文静在回程时再沿途售卖大夏商品,那么价格和卖出的数量都会受到一定影响。
谁知别人偏偏不安常理出牌,他们来时卖大夏的货物,何文静就在回程时卖暹罗的货物,不仅互不影响,而且因为是返程,所以卖出的速度竟然比他们还快。
除此之外,因为要采购禄米,所以另外四艘大船也恰好在到达交趾前清空了货物,只等在购进禄米后就原路返回。
如此一来满载货物行船的时间就非常短,由此产生的风险也就比他们当初低得多。
这次何文静买进的禄米全都是占城稻,这是一种原产自越南的早籼稻,不仅耐旱易种植,而且因为是籼米,所以跟后来的泰国香米一样,也带着香气。
王青捧了碗饭吃得正香,想到再过两日就要回京了,忍不住有些高兴。
“大人,咱们回去后是不是就没什么事了?应该能好好歇歇了吧?”
何文静看了外面有些阴郁的天气,回想起几日前郑启平给他看的册子,垂下眼睑,淡道:“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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