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建议。”秦咏梅说。
“嗯,秦局您说。”
“咱们应该让有关专家参与破案。”
“您说得是哪方面专家?”
“犯罪心理,社会心理……”
秦咏梅眼下跟周梅一样,都是三级警监了。
不过,周梅是大学教授,秦咏梅亲自登门找她帮忙也算一种尊重了。
秦咏梅上午九点来钟来到学校,周梅正在阶梯教室讲课。
秦咏梅索性进去听一听。
周梅正在讲授的课程是“原生家庭与犯罪心理”。
阶梯教室里座无虚席,秦咏梅只能站在后排的人群里。
好在她没穿警服,站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听课的学生并不都是年轻人。
大部分是在校生,还有一部分是在职进修的公安人员。
甚至有很多中年人的面孔。
秦咏梅本身长得年轻,看起来像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
站在人群中也就不那么扎眼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说,这句话很有道理啊。”
周梅口若悬河地说着。
下面不时爆发热烈的掌声。
秦咏梅本来不是太喜欢周梅。
但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她对周梅还是充满了敬佩之情。
少女时期被肮脏的无赖玷污。
中年时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去年,又离婚了。
一个人带着未成年的女儿生活。
她心里很苦,但依然那么坚强不屈。
秦咏梅以为周梅没看见她,直到下课的时候,才走向讲台。
没想到周梅早看到她了。
“你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找人给你占个座位。”
“哈哈,教授还走后门儿?”
周梅笑了,拿起讲义和秦咏梅一起向阶梯教室外走去。
“听说你要退了?”
“是啊,再坚持几天。”
“真羡慕你啊……”
“羡慕啥,你不也没几年了?”
“可我跟你不一样,我要是退下来了,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不像你儿孙满堂,还有个疼你的男人。”
“去,笨手笨脚的家伙。”
周梅叹口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男人那么对你那么好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稀罕送给你?”
“好啊,你不心疼就行。”
“哈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
秦咏梅叹口气:“其实你也不老嘛,应该考虑再找一个。”
“还不老,都土埋半截了。”
以秦咏梅的见识自然理解不了老大不小孑然一身,忍不住还是想劝一劝。
周梅连忙把话题岔开了:“您这是又有什么案子了吧?”
“是啊。”
两人正说着,已经到周梅的办公室了。
周梅早就有独立的办公室了。
在帮警方破获了红衣少女连环案后,她的身份更加尊崇了。
眼下,换了间更大的办公室,桌子也是那种大老板桌。
看起来十分气派,就像公司的老总一般。
刚一落座,秦咏梅就把卷宗递给她。
她低头看了会儿,不住点头,眼睛也闪烁着光芒。
“嗯,这个案子挺有意思。”
“您觉得罪犯的犯罪动机会是什么?”
周梅笑了:“你来找我,肯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秦咏梅摇摇头:“你这个家伙,控制欲还是那么强烈。非得掌握主动权。好吧,我就抛砖引玉。我觉得罪犯应该有某种心理疾患,他犯罪是为了寻求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周梅点头:“你们的案情分析我都比较认同,但我想再加上一条。罪犯上过前线,这一点很重要。”
“您的意思,罪犯应该有战争创伤是吗?”
周梅点点头:“我今天讲的课是原生家庭对犯罪心理的影响。如果原生家庭承担的责任占百分之七十的话,社会环境至少应该承担百分之三十。米国七八十年代的犯罪高峰,跟天朝最近十年的悍匪频出有异曲同工之处。米国是因为二战后的婴儿潮,天朝是因为灾荒年之后的报复性人口大增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社会大变动会影响人的心理。可战争创伤这种事在天朝很少听说。天朝人又不像米国人那么脆皮。”
“是啊,天朝的家庭宗族关系令天朝人心理相对健康,但该有的心理疾患照样跑不掉。只不过有关方面不支持这方面研究而已。”
“好吧,也就等于说,就算罪犯有战争创伤,也未必留有相关档案。”
周梅点头:“是啊,或许他平时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只是在某个时间节点爆发而已。”
“比如凌晨四五点钟……”
“应该是。你们应该在中年的上过前线的退伍军人中筛选一下……”
秦咏梅叹息:“这个范围很大,但愿在我们找到他之前,不会再犯案。”
没想到,秦咏梅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两天后,罪犯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