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四面挂着帘子的,黑暗窄小的角落里,一个小女孩儿正举着蜡烛,惊慌失措地翻着童话书。
嘴里念叨着:“王子快来!王子快来救公主!”
一只大人的手突然伸进来,把小女孩儿拖了出去。
若干年后。
北大河岸堤上。
漆黑的夜晚,一对青年男女走过来。
他们看起来如胶似漆、亲亲我我,似乎正处于热恋之中。
男的是青工模样,女的大高个儿。
男青年四下看看无人,开始对女的上下其手,甚至摸向敏感部位。
女的突然脸色变了,声音也变成另一个人。
“你是王子吗?”
“呵呵,童话书看多了吧?”
“你是王子吗?”
“我草,神经病啊……”
女的突然举起了手里的锥子,狠狠扎下去。
鲜血四溅。
秦咏梅叹口气:“你说北大河这个凶手会不会像周洋一样,是个精神病?”
“周洋不是精神病,只是有人格障碍。作案的时候也经过周密的策划。不过北大河这个……就像有些精神病作者一样,画风说变就变。”
秦咏梅侦破红衣少女连环杀人案后,白客就希望她调到省城去,警衔再往上走一走,熬个几年,就该退休了。
可秦咏梅手里还有一桩悬案,就是北大河凶杀案。
其实,它也是连环案。
因为它一共发生了三起。
北大河两起,南山一起。
但市局为了不把事态扩大,刻意把南山的那起凶杀案当做另案处理。
其实,包括崔局、穆荣在内,都知道这三起案子乃是同一名罪犯所为。
只是这罪犯行事乖张,难以琢磨。
如羚羊挂角一般,毫无逻辑规律可以捕捉。
所以,虽然南山的这桩案子,凶手留下了指纹。
但全城筛查了一遍,还是没能发现凶手。
周洋的案子令秦咏梅茅塞顿开。
或许这名罪犯的思维也异于常人。
白客皱着眉头想了下。
“你们79年到83年之间几乎把全城的适龄青年都筛查一遍了,可始终没发现凶手。如果凶手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在工厂里……”
“对啊!她在精神病院我们怎么筛查?”
“咱们去找老何。”
大表姐凤岩的男人老何,文革期间被迫害的很惨,老婆孩子都死掉了。
落实政策以后,突然就疯了。
就像大白菜在屋里放久了,拿出来让太阳一晒就坏掉了。
不过,老何的病情并不严重。
这么多年了,再也没复发过。
而且老何眼下儿女双全,再没人比他更幸福了。
虽然老何不当精神病已经好多年了。
但县城的精神病院就一家,老何对医生还有病友应该比较了解。
傍晚的时候,白客和老妈登门时,凤岩和老何都在家里。
看见凤岩在给老何吃药,秦咏梅吓了一跳。
“怎么了?”
凤岩叹口气:“制药厂这段时间体制改造,好多工人都下岗了。老何也有些担心……”
秦咏梅笑了:“我当多大点儿事儿,有白客在你担心啥?”
白客也在一旁说:“就是啊,老何,我还巴不得你下岗呢,早点跟我干,咱们两个神经病正好棋逢对手。”
“呵呵,可俺只会俺厂里的那点活儿。”
“我们生物公司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凤岩也在一旁:“是啊,白客的生物公司也挺大的。”
“其实也没多大,主要靠出租写字间赚钱……”
“不管怎么样,有老弟做后盾,老何你就别担心了。”
老何点头:“嗯,我尽量吧,能留在厂子里最好,不行就到白客老弟那里去。”
秦咏梅说:“老何啊,我跟你打听个人。”
“您说。”
“这个人应该是个纺织女工,大高个儿,一米七零左右。1979年到1983年期间应该在精神病院待过,不知你有没有印象。”
其实,白客上一世也在精神病院里待过,只是那是90年代末的事了。
老何摇摇头:“我在精神病院统共就待了三个月不到,剩下的时间基本在家里治疗。好些人我都不认识。”
秦咏梅有些失望:“那就算了。”
“不过,你可以找卫老太太。”
“她也是医院的吗?”
“是啊,医院里最老的大夫。退休后又返聘了好多年,前几年才退下来。您说的1979年到1983年,她肯定能记得。而且外貌特征那么明显……”
“好!我明天就去找她。”
第二天,白客拉着老妈来找卫老太太。
卫老太太年近70,头发全白了,精神头儿还挺足。
记忆力更是不逊色于年轻人。
秦咏梅刚一提起,她立刻就想起来了。
“您说得应该是隋娜,大高个儿,在红棉厂上班儿。80年在我们医院治疗了半年,82年又来过几个月,后来再也没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