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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咏梅押着主凶回到村子里时,大老黑和股长互相搀扶着迎上来,两人都跟刚果人似地,从头到脚乌漆墨黑狼狈不堪。
说起小倪和老罗,大老黑神色黯然:“真该听老胡的……”
小倪和老罗都中弹了,已经送往医院,生死未卜。
正说着,大老黑突然指着秦咏梅的耳朵:“哎,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傍晚,秦咏梅耳朵上包着纱布回到家里时,白客和白策都吓了一跳。
秦咏梅连忙安慰老的和小的:“没事,就是有点小伤。”
上一世,老妈在服装厂上班,四五十岁的时候渐渐患上鼻炎、气管炎。
这一世,在白客鼓捣下,老妈当了警察,结果这么快就把耳朵弄伤了。
白客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白策更是紧张得不行,连忙过来查看:“伤到哪里了?”
“就是耳膜有点裂了,医生说自己能长好。”
白宁在一旁嚷嚷:“妈妈,妈妈,那你以后不会变成聋子吧。”
“不会了,都说了能长好嘛。”
“那也要小心点,不能感染,不能感冒了。”
白客也在一旁说:“是要小心点,妈妈耳朵这么好看,要是坏掉了,多可惜呀。”
秦咏梅笑了:“还是俺老儿会说话。放心吧,妈妈会小心地。”
“行了,行了,赶紧上炕吧。”白策说着,过来给秦咏梅脱鞋。
秦咏梅红着脸推开白策的手:“俺又不是手坏了。”
这一次抓捕主凶,大老黑他们几个可谓损失惨重。
秦咏梅算是轻的。
老罗肚子上挨了一枪,脾脏被打破了,如果不是贯穿伤就要动大手术了。
小倪则是胳膊挨了一枪,虽无大碍也得养些时日。
大老黑和毛纺厂保卫股股长虽然是被纸手榴弹炸伤的,没造成腿断胳膊折,但也轻度烧伤,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可惜这年月,英雄模范、几等功之类的还没开始。
大老黑他们也只得到相关领导的口头表扬而已。
开学不久后,白客就跟老爸老妈一样,变得忙碌起来。
因为是一年级的最后一个学年,身为班长和红小兵的白客要参与各项活动,与高年级同学衔接起来。
等他发现满街的彩车和游行队伍,这才想起来,光荣的第五卷胜利出版了。
而这一天正是房东上门,把白家六口人赶到大街上的日子。
这一世,白客必须在父母回来之前解决这个大麻烦,无论如何不要让老爸老妈上火。
白客在路边买了本第五卷,在咯吱窝下夹着小跑着回家。
果然,麻烦已经到来了。
白宗、白宾、白宁兄妹三个已经回家了,蹲在院子里一筹莫展。
不用看白客也知道,此时屋子里有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坐在炕桌前,推杯换盏,旁若无人地喝着小酒。
白宗义愤填膺,挽胳膊撸腿儿,要去找酸老头儿帮忙,把屋里的两人收拾一顿。
白客连忙拦住他。
从道理上讲,作为房子的主人,房东的确有权收回房子。
就像黄世仁要求杨白劳还债一样天经地义。
但你不能突然造访,更不能不给宽限期。
房东之所以这么蛮不讲理,白客认为也跟老爸老妈不通人情世故有关。
或者说,老爸老妈只通南方的人情世故。
这个年月是没有租房子这种说法的,一般都是借。
在南方的话,你借别人的房子,房东会直接跟你要好处,只要事先说好了,彼此都相安无事。
但北方不同,房东大多会说:“哎呀,多大点事儿,随便住,随便住。”
可你要真信他的话就麻烦大了。
眼下的情况便是这样。
秦咏梅和白策两个天真的人觉得房子是三哥帮着借的,所以住进来以后连点表示都没有。
长此以往,换谁谁乐意啊。
所以,刚重生回来那会儿,白客还咬牙切齿地想:一定要狠狠收拾房东一顿,要让他全家痛不欲生!
后来又想了想,还是中低度收拾吧,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白客将第五卷举到胸前,朝哥哥姐姐们挥挥手:“走!收拾他们!”
兄弟四个走进屋里,齐刷刷站到炕前。
两个大老爷们儿愣了一下,不免有些发毛。
但他们还是极力镇定下来,举着酒杯:“来!喝,兄弟。”
一边喝着,还一边用眼角扫着兄弟四个,露出鄙夷不屑地笑容。
那意思: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谅你们也不敢怎么样。
白客打开第五卷,嘴里念叨着“某某某选集第五卷,xxx页。”
“早几年,在荷兰一个地方要修飞机场,事先不给农民安排好,没有说清道理,就强迫人家搬家。那个庄的农民说,你拿根长棍子去拨树上雀儿的巢,把它搞下来,雀儿也要叫几声。xxx你也有一个巢,我把你的巢搞烂了,你要不要叫几声?”
两个老爷们儿刚开始还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