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思着自己得抽空考个驾照去。
沈添青的公寓比她那个安保跟严,加上林驰在业内很有话语权,关于孟蘅和沈添青的绯闻基本没什么可以曝的。
也正如有人猜测的那样,真的曝出来的是正主自己要发布的内容。
沈添青人还有点恍惚,她坐上车是有点迷迷糊糊,吃了药精神又好了点,想起来一点自己抱着时絮哭的记忆。
又尴尬又难堪,跟人上床搏斗都没这么羞耻过。
她也憋着一肚子的话,家人是很重要,谭檀是她的家人,谭檀的伤害她都不知道怎么跟陈歌妮说。
陈歌妮总叫她想开点,又叫谭檀忍着点,说到底她还是那种企图维持家庭和睦的母亲。
底下的暗潮汹涌不闹开都不算事,至于亲妈有没有偏心这一点,沈添青反而觉得妈妈对姐姐更好。
就是因为她姓沈,有亲爸爸疼,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作为幺女,陈歌妮一点也不担心沈添青的未来。
她对自己没多大就生下的孩子充满愧疚,少女时期迷恋才华,觉得为艺术献身是一件浪漫的事。但是败给了柴米油盐,孩子生了也不能塞回去,艺术也不能当饭吃,也没有生下来就能出名的画家。
只有抱着幻想不肯为了家庭奋斗的懦弱男人。
她对谭檀要求很高,但一边又近乎溺爱。沈添青小时候很羡慕谭檀跟妈妈无话不说,而她太小,听不懂,也很难发表意见,妈妈对她是大人和小孩的关系,对姐姐是大人和大人的交流。
所以谭檀又为什么要嫉妒她呢。
所有人都指责她为了一个死人闹成这样,指责她不顾父母家人的担心,还要跟三姐一刀两断。
可是谭檀也做错了啊。
她姐姐,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践踏别人的爱意,以毁灭为乐。
“是我太坏了吗?”
今天凌晨的公寓很安静,窗外的月光朦胧,从阳台钻进来。
客厅的夜灯开着,进门就能看到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几个字附着一个人的执念,是别人眼里的自作自受。
是别人不知道的刻意引导。
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摧毁。
而时絮抱着沈添青,沙发柔软,沈添青面对着她坐在她怀里的时候原本擦干的脸又爬上了泪痕。
她垂着眼,脸庞在特定的角度甚至有一股稚嫩的茫然。
她其实被保护得很好,迟到的青春期叛逆又很长,歇斯底里的四年横跨生死,搅得她神经错乱,在这个晚上被谭檀突如其来的坦白给电得翻天覆地,像是什么都重塑,什么都被冲走。
只能绝望地攀附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身体,一开口,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
时絮抱着她的腰,轻声回答她:“你不坏。”
幸夏萱之前也像时絮这么回答过,只不过那年是时絮问的。在她一无所有后,时絮问:“是我太坏了吗,才会这么倒霉?”
她看沈添青,有点像在看当年的自己。只不过沈添青卡在亲情的缝隙里,进退两难,而当年的时絮卡在亲人生死的窄巷,举步维艰。
“可是谭檀为什么那么对我?”
沈添青的脑子乱糟糟的,她想到自己小时候被谭檀带出去玩的时光。少女时期的谭檀性格明艳,看上去真诚无比,让沈添青能骄傲地跟同学说,我姐姐超好的。
可是谭檀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她讨厌她。
甚至她早就发现了沈添青对时絮好感,哪怕那年的沈添青才是个中学生。
哪怕她分辨不清喜欢和好感,对时絮的喜欢,只是单纯出于一种对同性的仰慕。
“她说她早就看出我喜欢时絮……”沈添青的神色就很痛苦,她们家就没人长得难看,沈家男人五官端正,是很板正的那种英俊。陈歌妮的相貌更古典一些。而沈添青连痛苦,都很好看。
“我总感觉她是真心喜欢过她的……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沈添青吸着鼻子,被时絮抱住,下巴靠在时絮的肩头。
时絮拍着她的背,轻轻地抚着,小声地问她:“那她要是一直和时絮在一起,你怎么办呢?”
时絮当年跟沈添青一起拍戏的时候只觉得沈添青太爱看她,但是没往那方面想。
估计这个人当年也没意识到。
“时絮快乐……我就快乐。”
沈添青闭着眼,声音都带着困顿,哭音夹杂在声线里,又很委屈。
时絮:“那以后你只能看着她和你姐一起,她们可能每年会和你一起家庭聚会度一次假,其他时间你也见不到她啊……”
“她们会有自己的生活,那你呢?”
沈添青死死抱着时絮,搂得很用力,“那我呢?”
她痴痴地重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恶狠狠地说:“不可以。”
下一秒又泄了气:“她又不喜欢我……她只喜欢姐姐,我勉强不来。”
时絮心想:那你现在勉强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