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牛郎磕磕碰碰,鼻青脸肿,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牛郎疼得五官都要扭曲了,他心生胆怯,觉得今日倒霉得不行，还是早点回家算了。反正仙女的羽衣在手,不怕她不见了。
“仙子,你看我现在也没法陪你去找羽衣,不妨去我家小坐一下。”牛郎说完一句话，牵动着脸上的伤口，真是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此刻没有镜子，要是有,牛郎见到这样的自己，大概会大喊一声“鬼呀”,然后晕厥在地。
织女在暗处拍手叫好，见着牛郎倒霉她就高兴,谁让牛郎这家伙如此不道德,行此恶劣之事。
沉香姐姐岂是他可以肖想的，要说谁比较合适,她思索一番,倒是觉得展大人不错，为人温润如玉,行事妥帖。不过仙女是不能思凡的,真是可惜呀。
她自顾自为不能实现的想法叹息一声,随后目不转睛继续看着两人。
沉香装得乖巧可人，朝着牛郎颔了颔首就跟着他一同走着，看上去满脸的无助。
牛郎心道：“羽衣果然就是仙女的命根子。”
假如能娶到仙女，今天受了这些苦也是值得的。
一想到这事他整个人飘飘欲仙，连走路都变得同手同脚起来。
沉香看着牛郎如此滑稽的走路方法，真是忍不住想一拳揍到牛郎的头上，送他一个大爆栗。
牛郎的家于乡里很是偏僻，离森林近得很，当初分家之时，兄嫂贪心只将最差的房屋和他努力争来的老牛给了他。
从小他就能和那头牛聊天说话，那头老牛告诉他，他曾经是天上的神牛，因为触犯天条被贬下了凡，因着感念牛郎对他的养护，他才开口提点牛郎。
牛郎很听老牛的话，老牛真的很厉害，什么都知道似的，要不是老牛他早就饿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每次老牛指点完他都忍不住暗骂一句：“蠢货。”若非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人，老牛才不想和它认为是傻子的人说话。
每次给它挖来的草料都难吃得不行，哪里及得上天庭天河边鲜嫩多汁的草儿。还有这住的地方真是破败不堪，下雨天漏雨滴得它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死了。
离牛郎的家越近，沉香就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看来又是那个幕后黑手再搞事，还真是不遗余力给她折腾各种麻烦事呢。
只是这气息已经很淡很淡，大概是很久之前来过。
循着气息沉香凝视着不远处的简陋牛棚，眼眸眯起，这头牛好像......挺眼熟的。
沉香仔细从记忆之中扒拉出了些许线头，一下子来龙去脉都被牵拉出来。原来这头老牛原是天河边负责管理草儿的神牛，有一次下界醉酒误事害死了人们于是就被打下了凡间。
按理说打下凡间后，封存了记忆应该成为了一头普通的牛，可现在看去明显是有神智的，沉香估摸着是那个幕后黑手解开了神牛脑海中的封印。
牛懒洋洋在牛棚内甩着尾巴，心里快活得不行，它真是兴奋呐，牛郎这小子总归有点用处，要是真能拖下一个仙女下凡，它就不信那位司法天神不左右为难。
司法天神要是要对自己的朋友们定罪，那肯定是心里千般万番煎熬。
牛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忽的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它是不是眼花了？！它看见了谁？！神牛瞪大铜铃般的牛眼再次细细看去，并不是眼花，沉香还勾着眼对它笑着。
森冷的寒意爬上牛背，神牛紧束着四条腿，安静如鸡装作一头普通无比的牛，希望不要被沉香发现它的不对劲。
毕竟这个司法天神真的是铁面无私，知道了一定会剥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
牛郎怎么把这个煞星招过来了，真是蠢笨如猪。
一头牛伤春悲秋的样子外人看是看不出的，也读不懂牛儿眼底的深意。
沉香却是收入眼中，唇角笑意更深，还特地和牛郎说了话：“你家的牛儿可真是有灵性，看上去好像在害怕。”
牛郎讪讪一笑请沉香入了内，然后就寻了个理由去喂牛，来到牛的面前，牛郎蹲下身子皱着眉头：“牛爷爷，你看我真的好惨。”他委屈巴巴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额头等地。
老牛哪里敢吱声，一吱声可不全都露馅，它可不信司法天神的羽衣没了就成了普通人。
羽衣对于沉香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真正修炼成仙的仙人非同小可。
“牛爷爷，你怎么不说话。”
牛郎疑惑不解。
老牛甩了甩脑袋，恨得牙痒痒，牛郎你能不能闭嘴哦，真是要被他给坑死了。
要不是沉香在，它绝对跳起来一个牛蹄子踹到牛郎的脸上，然后痛骂其是个超级无敌大蠢猪。
“牛爷爷你肯定累了，真的要谢谢你，”牛郎忍不住擦了擦口水，“仙子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老牛一下昏倒在地，牛郎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它觉得牛郎过不了多久就得死了。
沉香偷听着墙角，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想继续磨蹭下去，事情也该到了解决的时候。
她缓缓踏出了屋子幽幽道：“你可知罪？”
牛郎还不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