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
好在,这些石头从山顶滚落下来声势浩大,但体积并不大,小的一个青壮就能搬动,大的两个人也能抬开了。众人为了逃命,这会儿都有无穷的力气,一拥而上,不过眨眼就把山谷出口清出一条通道来,能够马匹车辆通行了,商队的马车开始有条不紊地驶出谷口。
第一个驶出谷口的赶车伙计,看着蓦然豁亮的天地,忍不住高声大喊:“我终于出来啦……呜呜……”
一声大喊没落下,竟忍不住蹲在车辕上嚎哭起来。
后边跟的人,走近谷口原本雀跃激动地心,一听到着哭声,也都沉寂下来。接下来,马车一辆辆从山谷里驶出来,却没有人再失态大喊什么的。只有几个年纪小的伙计,从生死里走了一回,再看到蓝天绿地,也忍不住哭泣起来,只不过,都是小声地哭泣,没有人再大声嚎啕。
商队出了山谷也没敢停留片刻,驱赶着马匹一路往北疾行。一口气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约摸着离那山谷也有一百多里远了,廖海这才和李震北商量着,选在一个水质清冽的水泡子边儿停了下来。
虽然难得活着闯过那道谷口,商队里却都情绪不高,每个人都特别肃静,特别沉默。
传下就地休整命令来,整个车队也没了往日的欢呼笑闹。车子按照秩序停下来,就安安静静地按照惯例,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有埋锅造饭的,有烧水的,有卸车饮马喂马的……有些职位缺了员,也没有人嚷嚷,立刻就有人默默地接替下来。
之前在山谷遇险,之后的仓惶奔逃,让好多人多多少少挂了彩,这会儿也要尽快的包扎清理一下,敷些疗伤药。
这会儿,林家众人互相检查之下,才发现,各人形容无不狼狈不堪,林旭一条袖子撕掉做了布条不说,其他人的衣服也多有破损,就连一贯最讲究衣饰整齐的徐先生,衣袍前摆也撕了一条口子,沾了几道灰渍。检查一番,才发现,林旭、俊书和成子都受了伤,其中俊书的伤势最重,左臂上划了一条大口子,整个衣袖和左边衣襟都沾满了血渍。伤口处俊书自己用布条紧急裹住了,血倒是止住了,却没有清理上药。
疗伤药和酒精,临行前,邱晨都给他们备了自用的小份儿,这会儿去马车里寻了来。
解开俊书手臂上的布条,露出一条将近两寸长的大口子来,因为时间长了,皮肉有些外翻,露出了里边红糊糊的血肉。
林旭胃口一阵翻涌,差点儿又吐上来,成子自动请缨:“我来吧!”
说着,拿了小瓶的酒精上前,用邱晨备好的软棉布沾了酒精,先将伤口外围和周边的血渍清理干净,又倒了酒精冲洗了伤口。酒精沾到伤口上,就是火辣辣的灼痛,让俊书白了脸,却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额头和鬓角很快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显示了他忍受的剧疼,其他书友正在看:。
好在,酒精的灼痛来得猛,去的也快,不过十几息时间,那剧疼也就渐渐消了。成子取了一小瓶疗伤药,把细细的药粉均匀地撒到伤口上,又取了同样是邱晨备好的干净棉布条过来,给俊书仔细地包扎起来。
俊书和林旭的衣裳破的没法穿了,成子又去车上翻出两件干净衣裳来,给两人换了。
林旭也缓过劲儿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抱了抱俊书,带着成子去商队里各处看了,帮着几个伤势较重的清理包扎了伤口。
众人疗伤清理一番,渐渐安置下来。
林家诸人和徐先生主仆也都各自忙碌着,卸车饮马喂马,烧水做饭。商队里做饭都是八到十个人一组,林家和徐家虽说只有六人,却自动地组成了一个小组。
俊书本来要牵了马去饮马,喂马,却被杨树猛和林旭接了过去,只让他安心在原地休息。徐家那老仆刚刚也受了惊吓,有些不太松缓,徐先生就让他照看着柴火,跟成子一起烧水做饭。
安置的差不多了,林旭、杨树猛和徐先生互相商量了几句,一起朝着车队的最后端走去。几辆装载着遇难人员遗体的马车一直跟在队伍最后边。
离家近千里,这么搁着运回去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地掩埋,要么把骨灰带回去!而鉴于落叶归根的习俗,只要来得及,都会选择后者,让逝者回到自己的家乡,入自家的祖坟,方能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林旭三人这一去,不多时就有几辆马车脱离了宿营地,横着走向草原深处。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天擦黑了,林旭三人才带着一脸的哀戚和疲惫回到了驻地。
成子和俊书赶紧给三人重新热了饭,让三人吃了。大家也没什么话说,安排了值夜顺序,各人裹着被子或者皮毛,钻进车厢里,或者依靠着匍匐的马匹,倒头就睡。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寂静的夜色被一阵马蹄声敲碎。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纷纷惊醒过来。才发现,火堆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黑沉沉的天地间,只有天空的星辰仍旧熠熠闪烁,漠然地俯视着大地和大地上的人类生灵。
廖海和李震北的声音,就在第一时间响起来。
“别慌,各人寻找自己个儿车和马,套车……”
“别慌,别慌,说不定是咱们大明的军队呐……”
不太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