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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心火(3 / 4)

令牌,脸色阴鸷,越发后悔自己这些年太过纵容耿海了,以致他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两人背道而驰,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耿海出了院子,彼此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耿海拐过弯后,停下了脚步。他还是没有回头,抬眼看着蓝天,看向前方皇宫的方向。

十六年前的九月初九发生的事,此刻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兵器交接,尸横遍野,血腥的一幕幕彷如昨日般。

政权的交迭难免伴有鲜血,过去如此,现在也还是如此……

皇帝既然不仁不义,就别怪他了!

如今的大盛王朝已经不值得他效忠了……就像是岑隐说的那样,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父亲……”耿安晧见耿海停下了,低低地唤了一声。

耿海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去,这一次,再也没停留,他的背影是那么决绝。

一墙之内,皇帝还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岑隐使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内侍立刻就把地上的那块赤金令牌捡了起来,仔细地擦拭后,才呈给了岑隐。

岑隐捏着那道令牌走到皇帝身旁,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附耳道:“皇上,可要派人盯着?”

“……”皇帝被岑隐这一提醒,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耿海当年背叛了皇兄的事,目光落在岑隐手上的令牌上。

虽说现在耿海交出了调动禁军的权力,但是五军都督府还有统领天下兵马的大权,而且耿家掌兵权由来已久,从禁军到各卫所中的将领多是耿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人,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要是耿海打算谋反,振臂一呼,皇帝心里还真是没把握有多少人会响应耿家……那就麻烦了。

皇帝下意识地转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牙根紧咬,脸上掠过一抹恨恨之色。

偏偏自己又不能先下手为强,以免得落个鸟尽弓藏的恶名……皇帝只要想想,就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的头上已经驾着一把铡刀,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幸而,阿隐提醒了自己。

皇帝对着岑隐微微点头,以眼色示意他去办吧。

岑隐恭敬地对着皇帝作揖,俯首的同时,那浓密长翘的眼睫微颤,眸子里寒芒四溢。

等他直起身子时,嘴角又噙上了一抹和熙的浅笑,柔声劝道:“皇上,这都未时了,下午的法事应该马上要开始了,皇上您是不是先去用点斋饭,免得待会儿乏力。”

岑隐一提,皇帝才惊觉饥肠辘辘,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决定随便用一些吃食。

“阿隐,你去去忙吧。”皇帝含笑道,带着一个內侍与几个禁军离开了。

周围其他人在恭送圣驾后,也纷纷离去,赶紧都跑去用膳。

没一会儿功夫,药师殿四周就变得空荡荡的。

岑隐匆匆地去往后寺,想去看看端木纭的情况,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收住了脚。

他的右手边是一片金镶玉竹,脚下是一条青石板小径,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人,只有他一人。

春风习习,吹得那片青葱的金镶玉竹发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与竹竿随风摇曳着。

“沙沙沙……”

岑隐狭长的眸子随之荡漾了一下,跟着又平静无波,眸色变得异常深邃,薄唇抿紧……渐渐地,薄唇抿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然而,这抹笑令人不觉欢愉,反而使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深深的压抑与悲凉。

他像是石化般僵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抬手把几缕凌乱地覆在面颊上的发丝拂到了颈后,将他光洁的额头与脸庞整个露了出来,这一刻,他又是那个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东厂厂督,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岑隐转过了身,神情坚定地朝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

灿烂的阳光愈发炽热了,未时过半,下午的法事准时开始了。

端木纭在火海里死里逃生,皇帝特意恩准她不必参加下午的法事。

端木绯安顿好了端木纭后,还是如上午般陪在了安平的身旁。

她一看到岑隐,就特意上前去道谢。

“岑公子,今日真是多亏你救了我姐姐。”端木绯正色道,精致的小脸上是罕见的郑重其事,大眼清亮澄澈,不染一丝尘埃,“太医已经给我姐姐看过了,她没什么大碍。”

“没事就好。”岑隐微微一笑,态度温和。

岑隐早就跟太医打听过了,端木纭确实没什么大碍,她胆子大,在北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敌军攻城的危机,根本没受惊,只是剪掉了一些烧焦的头发,手上有几处小小的烫伤,咽喉因为被浓烟呛了而有些烫伤,太医给她开了方子,让她服几日治疗咽喉的药茶。

端木绯道了谢后,想着岑隐正忙,就打算先回安平那里,转身时,目光正好与不远处的耿安晧四目对视。

耿安晧的嘴唇动了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端木绯,嘴角绷紧了几分。

他很想问端木绯端木纭怎么样了,却终究没有上前。

没请到太医,方才他和父亲就把妹妹送去了最近的医馆,妹妹苏醒后,形容癫狂,疯言疯语,他这才知道原来药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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