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恐怕贤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林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训练一批忠君守令的良将贤将。
他要训练的是一批全新的将领。
有着自由思想,有着人人平等的认知。
有那种为生死兄弟,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血勇。
有悲天悯人的心态和慈不掌兵的素养。
他们将不畏皇权,不认血统。
若上级不公,带兵如仇,他们就敢杀官啸营,揭竿而起。
若皇帝让百姓受苦,让黎民遭难,他们就敢冲上金銮殿,杀死狗皇帝。
原林将向他们灌输一种叫自由和平等的思想。
借贤王的风,他训练出来的,是只认过命兄弟,只认同窗好友的将领。
是只听原林自己命令的将领。
再将诸位将领聚在一处,原林也无取笑:“诸位宿醉未醒,又先以为自己被革除军籍,大悲大喜,精神不振,今日之胜负,是罗某取巧了。若还有不服,尽可提出,诸位划下道道,我罗某接着,直到诸位信服为止。”
“罗都统就别在说了,输了就是输了,我们还不至于输不起。”
“就是就是。”
“我半辈子都在军营,还比不过练了半年的愣头小子,不中用啦。”
“诸位将军,不要妄自菲薄,不可灰心,你们,是从十万大军里,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你们的本事,我基本上都有所了解。虽然在州军中,你们被排挤,被打压,但你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缺少的,只是正规的系统的学习和训练而已。”
“我相信,也请你们相信,那些什么都不懂都不会的新兵娃娃,半年时间就能练成这样,你们,只会比他们更棒,我需要你们,楚州需要你们,大窊,需要你们!”
原林又说了些让这些老兵重燃信心的话,还是像带新兵那样让两百人围成内矮外高的圈子,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到听到自己。
“罗大人,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在军营待了不短的时间了,要说军营里那一套,我想许多人都和我一样,看着听着学着,也都就那些了,我们还能学什么呢?”白胡子发出疑问。
原林嘴角慢慢上扬,露出自信微笑:“首先,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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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部队,对你们来说,和对我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哪怕像卢老将军,从军营到兵马司,和部队打了一辈子交到,他带兵的时间甚至超过你们的父辈祖辈的寿命,但我要说的是,他可能,都不如我懂兵!”
“我懂的兵,是穿衣吃饭,是饥荒逃亡,背井离乡,是绝望中那根救命草绳,唯一,让我活下去的路。”
“我懂的兵,是生离死别,是血染战场,从入营至今,我就带过一百个兵,我能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来王廷路上,我们五十个人,被成千的秦山匪围追堵截,最终我只带来十二个人,到王廷后,我和八贤王谈了许久,他和我说饥荒,说不久的将来,天下大乱。”
“乱世之中,人为草芥,不领兵平乱,就只有成为草芥中的一员。所以我希望将我学到的东西,交给更多的人,能尽快结束天下的乱局,就像二十多年那次一样。”
“你们在这里,学的是全新的炼体之法和训兵之法,学的是新式器械的使用和完全不同的战法,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们能有一段无悔的军营生涯,哪怕迟暮,老矣,能有一个平静的盛世含饴弄孙,可以骄傲的告诉你们的孙辈,当年他们的爷爷,浴血沙场,守护着一方平安。”
“我知道,我是寂寂无名之辈,都统也是临危受命,属于我半抢半骗来的,我的最高职位,就是一个副兵长,而且还没领到龙令,比你们这儿的大多数人职位还低,所以,你们不了解我,或许也看不起我,又或许我邀请你们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你们中,有人想离开,肯定不止一个。”
“在这里,我恳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让我们试一试,有没有希望,再重建一只崭新的军队,为不久的乱世而做好准备!一个月,这是给你们和给我自己的承诺,也是考验,一个月后,你们不满意我的训练方法,想走的,我绝不阻拦!”
“同样,一个月后,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也只能请你们离开,希望你们不要怪我冷漠,乱世将至,黑夜将临,能走多远,以怎样的方式
。活下去,选择权在你们。那么现在,有没有无论如何,也不想待在这里,一定要离开的?这是我们最开诚布公的一次谈话,我也希望大家都没有隐瞒,现在站出来,马上就可以离开,有吗?”
原林再三询问,确认大家的选择,这才笑道:“我很高兴,至少证明我的选择没错,接下来就是我证明你们的选择没错的时候了。我无论训兵还是带你们这些将领,第一个不同,在于思想,既然选择了留下,起码以后一个月,我们都要坦然相处,现在,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当兵啊?”
……
在天坑训场里发生的事情,外界一无所知,消失的那两百多刺头,除了那些被得罪过的将领偶尔感慨早该如此以外,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
原林在八贤王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