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烟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邻居朱大田正好挑了一空担子要出去,腰间还别着一把镰刀。
朱家是与阮家离得最近的,不过以前阮富年常不在家,陈氏又常卧病在床,两家很少来往,就是见面打声招呼,实在有什么时候的时候阮娇烟能喊一声帮个忙,没有多大的交情。
以前因为家里的情况,阮娇烟姐弟三人都有点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见了人也都想避开,怕他们说三道四。
“大田叔是要去收菜吗?”阮娇烟站住了,扬着脸没有避开朱大田,跟他清脆地打了招呼。
朱大田都有点儿惊着了。
阮娇烟这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地和他打招呼,而且目光清亮没有躲避。
昨晚他和媳妇在被窝里听了半天阮家和陈平家的吵闹,当时他就已经觉得阮娇烟有些变了,没想到现在碰上还真的是,变化大了。
以前阮娇烟有点儿郁郁,小脸从来都是紧绷着,一直都是很不开心的样子。不过也是,家里是那样的情况,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但是现在阮家还老样子,前天还听到阮富年又欠了高额赌债,但是阮娇烟竟然没有红着眼睛垂着头,反而抬起了头与他说话了,眼神有光,神情飞扬。
朱大田反应过来,赶紧应了,“啊,是,是,要去地里收菜。”
“是得赶紧收回来,天气不好,可能很快要下雪了,不收回来怕会冻坏的。”到时候雪一冻坏,也不好存放了,很容易烂掉的。
朱家两口子都很勤快,稻谷收完之后地里种了不少菜,经常会送到镇上去卖。
朱大田更是觉得讶然了。
阮娇烟不止跟他打了招呼,还跟他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你说的是。”他有点木讷,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阮娇烟说话。
阮欢欢早已经迎出来,但是看着姐姐和朱大叔在说话,她就乖巧地站在旁边等着。
朱大田媳妇在灶间塞着柴火,听到了外头的对方,暗骂了一声这个愣子,拍拍手走了出来,看向了阮家姐妹。
主要是阮娇烟。
昨晚在被窝里听到阮娇烟对陈铁生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阮娇烟变了,现在看到阮娇烟生动明媚的脸,她也啧啧称奇。
“娇烟啊,昨天闻到你家有药味,你给你娘买药了?”她一边问着阮娇烟,一边催着丈夫快去地里。
朱大田就挑着担子走了。
“朱婶子好。”阮娇烟对她绽出一个笑容,“是啊,我娘吃一天药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爹没出去吧?”
阮娇烟看得出来,朱婶子是真的替她松了口气,笑容更真切了些,“没有,我要拘着我爹了,就让他在家里照顾着我娘。”
“对对对,你拘着他没错的,赌这东西可不好沾。”朱婶子见阮娇烟现在说话都大方了些,对她印象更好了。
以前她就觉得阮娇烟这丫头不容易,小小年纪得撑起一个家,不过她家儿子和娇烟年纪相仿,一跟娇烟走近了些,丁苦菜就跟媳妇被抢了一样总是在村里骂街,他们家老实,不想惹事,就和阮家不多来往。也是因为以前阮娇烟没说清楚,他们都以为她真和陈平是要在一起的。
那不得避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