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冲杀过人。”李列说,“杀人偿命,如果姑娘一家不想留下他的性命,不想救他的话,那他活不了。”
阮娇烟看向了父亲。
陈氏嘴巴动了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却有些担心。
阮唯安和欢欢对视了一眼,这件事情阮娇烟并没有避着他们,也把他们喊过来一起听了,事关阮家,他们也应该知道,以后才会对坏人有所提防,而不会觉得世间只有美好,亲人就不会害自己。
他们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这样事关性命的决策也会让他们就这么没有防备地听到。
“李列大哥,如果说我们想要留下阮冲的命,他就能够不死吗?”阮唯安见父亲沉默,先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阮富年其实也是想要问这个问题。
李列点了点头,“如果要留下他一条性命,只把他流放三千里,还是可以的。”
被他这么一说,就好像阮冲的性命交到了他们的手上一样了。陈氏这会儿忍不住了,“那如果我们不救他,岂不是我们要了他的命?”
她的话音刚落,阮富年身子一震,下意识地看向了阮娇烟,却对上了阮娇烟的目光。
阮娇烟说,“我不想留下他的命,既然他手上有过人命,如你所说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该死就去死,我们为他求情做什么?”
这话她说得语气颇为冷漠,陈氏震了一下,很是担心地看向李列。这个时候她想要说阮娇烟又觉得不好当着李列的面。
这傻孩子,李列是未来姑爷的人啊,在他面前表现得这样铁石心肠冷心冷血的,万一让未来姑爷知道了,他害怕或是嫌弃怎么办呢?
男子都是喜欢温婉心善的姑娘的吧?
但是阮娇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看着阮富年问,“爹你觉得呢?”
阮富年咬了咬牙,点头,“你说的对。本来是他做的恶,他的下场该是什么就是什么,阮冲害了我们一家,还对你爷爷见死不救,我们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要替他求情,留下他的性命?万一以后他再害了别人,那岂不成了我们做的恶了?”
听到他能这么说,阮娇烟神情微松。
她就怕阮富年在这个时候还要心软,还想着要替阮冲说话。
“李列,那你去办吧,不用替他做什么。”
阮冲本来就该死,如果她不是重生,后来他们一家都惨死,也有阮冲在前面挖下的坑。
都这样了,她自己不去把阮冲凌迟已经算她心善。求情?做梦。
等李列离开,一家人关起门来,陈氏才轻拍了阮娇烟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阿娇,你这样子,万一蔚公子不喜欢怎么办?”
阮娇烟讶然,“娘,我哪样子?”
“阮冲算起来毕竟是你堂叔,你对他这样冷酷,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蔚公子万一觉得你心狠怎么办?”
定亲也是可以退亲的啊,特别听说蔚云极的家世那么好,他要退亲,自家都没有任何办法,根本就反抗不了。
阮娇烟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之后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娘,没事的,他不会在意这个。”
“怎么会不在意?”陈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说,你跟他不是才见过两次面吗?根本还不了解呀,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在意?”
她觉得阮娇烟说这话根本就不可信,才见过两次面的人,怎么会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呢?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阮富年一眼,说起来还是要怪她爹,为什么可以这么草率地把阿娇的亲事给定下来?
她还没有看到蔚云极,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派来的李列宋二人让她看着心里安定一些,因为这两个人是正人君子,而且勤快懂事,想有这样的属下,当主子的也应该不错。
正是因为觉得对方不错,她现在才更不希望阮娇烟有什么事情让对方不喜欢,把这门亲事给弄没了。
“娘放心吧。”
阮娇烟也没有多做解释,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以后陈氏就知道了。
陈氏叹了口气。
她现在不放心也没办法了,她又没有见过蔚云极,能说什么呢。
不过以前阮家那么多事竟然都是阮冲弄出来的,她想起来也觉得气愤不已。好在丈夫没有放弃,现在又参加了春考。
阮冲的事情没过两天就定下来了,先关押起来,一个月后问斩。因为现在春考,犯人不会在这种时候拉出来斩首。
阮娇烟知道王阿王就在城里,自己也没有再多出去闲逛,她倒不是怕王阿王会认出她来,反而是担心自己要是再遇到王阿五的话会控制不住自己,给王阿王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倒是阮富年和阮唯安因为这两次的考试,还认识了几个朋友,阮娇烟觉得他们能够交友才是好事,鼓励他们出去跟那些学子喝喝茶聊聊天吟吟诗。
陈氏则是忙着绣帕子呢。
皇城的蔚云极陆续收到了李列写来的信,李列第一封信还平平无奇,只是流水账一样写清楚了他们去到了青竹镇和九里村的事,后来写的信就好玩多了,说阮娇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