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富年也要跟着下场春考,阮家的气氛就有些变了。
阮娇烟和欢欢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让他们父子俩好好冲刺学习,父子俩每天还能交流一下读书心得,还能一起吟个诗作个对,学习氛围还挺浓。
陈氏是最高兴的,她的病也好了不少,现在一些简单的活也能做了,拿了阮娇烟年前买的布料,开始给他们父子俩缝新衣,想着到时候考试时能够穿一身新。
“娘,缝补伤眼睛,你一天不要做太长时间,缝一会儿就得起来休息放松一下。”阮娇烟注意着这一点,时不时提醒她一下。
“知道,娘很珍惜现在的身体,会注意的。”陈氏看着家里现在每个人都越来越好,更是贪恋着这生活,不想再让自己回到病重的时候了。
她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努力好起来,以后才能照顾一家人,看着几个孩子都有好日子过。
没过几天,村子里又有一户人家房子倒塌了,但是这次幸好只是倒塌了半边屋子,是在杂物房和厨房那边,没有砸伤人,但是家里唯一的铁锅给砸破了。
那家人把铁锅抢救出来,看着锅底的那个破洞都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家里就只有这么一口锅,以后吃饭都没锅了啊。”
他们家真的就只有这么一口锅,也没有什么东西吃的,反正就是每天弄一小把陈米然后切点儿过冬前囤的白萝卜下去熬,连盐巴都快要用完了,因为吃的萝卜多,最近家里人也都一直觉得肚子太通气。
可是现在锅都破了,连萝卜都不能煮了,难道要让他们生啃吗?
对于他们这些人家,一口锅已经算得上是很大件的财产了,毕竟要再买一口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早知道之前我也去跟朱大田借一下梯子,把屋顶上的雪给刨下来了。”这家的汉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之前听说他们去刨屋顶的积雪,他还嘲讽取笑过朱大田他们的,甚至还说朱大田一个大男人,肯定是听了阮家那个大丫头的话,他觉得很可笑。
除了他们家出了这事,另外还有几户人家家里实在是没有东西吃了,这天就有两个婆子闹到了朱大田家里来。
阮娇烟出来扫雪的时候就听到了她们有气无力的声音。
“大田家的,你让杨花儿出来,我们找她,不找你。”
找杨花儿的?
阮娇烟开门出去,站在院门外看着。
朱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去把杨花儿喊出来了。
杨花儿出来的时候,她的儿子小章也怯生生地扯着她的衣服下摆跟了出来,等杨花儿站定,他抱着母亲的腿躲在后面。
“婶,你们找我?”
杨花儿声音还有点弱,但这些日子在朱大田家里至少没有饿肚子,也没啥活干,好歹是病好了,而且也比在家的时候还有精神些。
“你看看,杨花儿拿着咱们给的米面吃得白白胖胖的!咱们自己反倒是要饿死了!”一个婆子扫了她一眼,对一起来的老伙伴说。
阮娇烟听到这话差点儿滑倒。
这婆子眼睛是怎么长的?就杨花儿那皮包骨的样子,也就是比以前稍微有点精神,从哪里看出来吃得白白胖胖的?
她是不是对白白胖胖这个词误解太深了!
“可不是?”另一个婆子瞅着杨花儿,“杨花儿,我们家成子之前帮着你家公婆和男人处理身后事累着了,这段日子都干不了活,家里指着他干活呢,他这一歇息,我们一家老小就没了下顿了,你得给个说法!”
杨花儿脸色微变,“婶,这个,我,我现在要怎么给说法?”
村长跟她说过,这些人就算是帮忙的,让他们念着这点情分就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可能给什么报酬,再说乡里乡亲的,大水一家都遭遇这么大祸事了,哪能还能想着要他们的报答?
让小章以后长大了,有能力了再给他们几家人送点什么谢谢就行。
大家都知道这么说其实就是没想着要他们的报答,毕竟小章现在才刚三岁。
杨花儿这几天也还跟小姑子阿巧说着这些乡亲的恩情,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就有人找上来要她给个说法了。
“怎么给说法?就说咱们村的人要是做啥红白喜事的,找人帮忙是不是至少该请吃个席?”婆子问。
杨花儿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么个事,但是现在她哪有能力办什么席?
“你们家是开不了席了,那折算一下,总该给我们两把米一点菜啊肉啊啥的,我们自个回家煮去!”
另一个婆子则是斜着眼睛,“我们家的虽然没出力去挖坟,可是之后村长上门要捐点粮,我们家可是给你捐了半碗米的,现在你看你也缓过来了,你们家阿巧的伤也快好了吧?那半碗米还我就行。”
杨花儿脸色变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婆子竟然是上门来找她要吃的!
她现在一家三口都还寄人篱下呢,哪里来的吃的?
而且哪有现在办不出席,还得给折算出口粮来的?
阮娇烟听到了这些话也觉得震惊到家了,这也行啊?这两个婆子可真的是刷新了她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