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阮富年的话差点儿就说出口了,但是这回陈氏下意识地也看向了阮娇烟的手。
拿剪刀是卡在什么位置她是知道的,阮娇烟的手指上,拿剪刀的位置也发红。
陈氏也心疼坏了。
相公和女儿都累,手都疼。
“先不忙数钱,相公,阿娇, 还有欢欢,你们先用热水洗洗手,抹一点儿药,唯安煮了姜汤,先一人喝一碗下去暖暖身子再说。”
陈氏看着欢欢冻得通红的小脸也是心疼。
“对,我差点儿忘了。”阮唯安刚才也是心急想知道他们今天挣了多少,现在听到陈氏的话, 赶紧去给他们盛了姜汤过来,还兑好了一盆温水,让他们洗手。
出门摆摊的父女三人顺从地听了,洗了手,在红肿的位置抹了点药,喝了热腾腾的姜汤,这才开始数钱。
“六百一十五文。”阮娇烟数完了这一堆铜板,绽开了一个笑容,“除去买红纸的二百一十文,再算上笔墨的成本,咱们今天应该挣了差不多三百五十文左右。”笔算是损耗,基本是用的墨,不过他们用的墨是最便宜的那种。
一天能靠这个挣到三百五十文已经很厉害了!
要知道他们家以前可是一年都攒不到三百文啊,现在一天就挣下来了。
“这么多!”陈氏也惊喜万分。
“爹写的春联很好,大家都很喜欢。”欢欢兴奋地说了一句。“不识字的人都说爹的字很好看呢。”
陈氏看着陈富年,语气都温柔了,“相公真厉害。”
阮富年摆摆手,挺直了背,“还是阿娇厉害, 她剪的窗花特别好看,卖了很多。”
比他的春联卖得多多了。
“爹,大姐,欢欢,你们都辛苦了。”阮唯安看着家人,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奔头。要是爹一直这样就好了,希望爹以后不要再去赌。
“今天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挣钱了,是高兴的事,我多炒两个菜!”阮娇烟也高兴,立即把钱收起来,挽起袖子做晚饭。
阮家人对于一家的钱都让她收着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阮家这边欢欢喜喜做饭的时候,莲花村那边,何翠又跑去了何四家。
“叔,你到底什么时候去九里村叫阮相公休了陈氏?”
何翠回来之后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脑海里一直想着阮富年,虽然他年纪大了点,但外表看不出来啊!看着就像二十几,而且特别好看啊!还识字,还会写春联,还写得那样好看!
她之前喜欢的李江河跟阮富年一比,那简直就被衬得灰头土脸了, 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何四正喝着杂面糊糊,家里没啥吃的了,婆娘就随便对付煮了点,一碗灰色糊糊看着跟土掺了水一样,喝下去也有些扎喉,但是不喝肚子饿啊。
本来这东西就难以咽下去,再听到何翠这么一句话,何四一口杂面糊糊就全喷了出来。
阮表姑看到了忍不住就黑了脸破口大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不吃就别去盛!家里都没啥可吃的了你还这么祸祸东西!”
何四向来被她骂惯了,没把她的话听到耳里,听瞪着何翠,“阿翠,你不是不肯嫁?”
“谁说我不肯?我嫁啊。”何翠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羞耻,“越快越好!”
阮表姑瞪了她一眼,她觉得何家人的脑子都有包,“你说嫁就嫁?我那侄子还没休妻呢!”
她虽然不喜欢何翠,但更不喜欢陈氏。
再说,何翠不管怎么说是她夫家的人,是她男人的亲侄女,算起来可比陈氏要亲近多了,她侄子娶了何四的侄女,也算亲上加亲,没什么不好的,所以这件事情她也支持,只是看不惯何翠这嘴脸。
何翠对她的话也不以为意,“所以我就来喊我叔快去叫阮相公休了陈氏啊,让陈氏快点滚出阮家,给我腾位置!”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到底还要不要脸了?”阮表姑脸都黑了,“哦,我忘了,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都不清白了说啥黄花大闺女?
何翠气白了脸,“婶!你咋往人家心口扎刀子?”
“就是!你这婆娘,嘴上没把门的是不是?这些话不是说好了谁都不再提?”何四也冲着阮表姑瞪眼睛。
何翠已经便宜了李江河这件事,他们不能再提啊。
“你敢吼老娘了是吧?富年还是老娘侄子呢!咋的,何翠能干出这种蠢事还不让我替侄子委屈?”阮表姑伸手对着何四就使劲拍了一下。
“那阮富年也不是清白小年轻,他都有媳妇有三个儿女了,我们阿翠至少没生养过呢,咋配不上他?他有啥可委屈的?”
“就是!”何翠抬起下巴,“他都跟陈氏做夫妻十几年了,我跟李江河才那么一次。”
算起来,她还是比阮富年清白。
阮表姑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叔,我不管,你快点去叫阮相公休了陈氏!”
“这事也急不得!”何四有点犯难了,“他对那陈氏还是有感情的,不舍得休了她。要不然这样,阿翠啊,你先跟阮富年接触接触,你让他看中你了,对你上心了,他自然就会烦了那个病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