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悟空很不爽地拿出戒尺,“你且看好了,我手中戒尺,上打圣佛,下打妖畜,与这金箍棒相辅相成,一个是‘醍醐灌顶’,一个是‘当头棒喝’。”
悟空这话一说完,躺在地上的几十来个妖怪顿时呼痛得更大声了。
和尚就是这么不老实啊,打人就打人了,还遮着说。
悟空伸手抓起打头的那个妖怪:“你叫什么名字,出生何处,家住何处,胆敢这么肆意妄为,你是不是没接受督察队的妖口普查?”
妖怪快哭了:“你问这干嘛,打就打了,还查户口的吗?”
“好叫你知道!我在天庭、地府、督察队,哪儿都有差事。”悟空抓着妖怪冷哼一声,拿金箍棒捣了捣地面,“土地老儿!速速联系我后土师姐,这么多的违规黑户,可以抓下地府,做好些年劳动教育了。”
唐三藏看得目瞪口呆,一直到打地下冒出十几个拖着索魂钩的身影,将这些妖怪们统统抓入地下,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很多很多的问题在他圆圆的小光头里旋转,譬如说:天庭、地府也能允许兼职?天庭不是道门的地盘吗?原来我佛门与道门关系不差?等一下,我怎么能喊这位长辈师叔呢?那岂不是和菩萨一个辈份了?哎呀……为什么我佛门师叔,会穿着说相声的马褂?
悟空将金箍棒一收,干咳了一声,趁着四周无人:“师叔我这次也犯了错误,实在不该穿着马褂打……指点妖怪的,下次注意。”
唐三藏:“……”
……师叔是不是不小心把真话说出口了……
…………
虽说悟空出现及时,唐三藏保下了一条小命,但摔落坑中的马匹却是走不了了,悟空一个筋斗云将马送回附近的民宅救治,又一个筋斗云回来,对着眼巴巴等他的唐三藏道:“走吧!前头还有很长的路呢。”
唐三藏一阵头晕目眩:“师……”他着实不敢喊师叔,斟酌地换了个称呼,旁敲侧击地问,“前辈,咱们不换匹马么?”
他还以为这位师叔会换匹马回来呢!
悟空:“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刚刚我不说了吗,‘走吧’。”
唐三藏:“…………”
就真的“走”哇?!
唐三藏开始窒息,左右一看地上的包袱,总不可能让长辈来背吧?只能硬着头皮,自己该挑的挑,该背的背上了,特别艰难地在崎岖山路上走起来。悟空还时不时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教导他:“虽说你是肉.体凡胎,但好歹也是修佛之人,手不能提肩部能抗可怎么行?我来教教你,在这段路你可以这么借力……”
唐三藏眼神木讷:“……”
真要这么走到西天,可能我也能掌握醍醐灌顶、当头棒喝的诀窍了吧!
师叔侄二人就这么又走了几日,途中遇到山贼的,悟空就使唤才学了点脚上功夫的唐三藏前去迎战,打不过才亲自出手,将人扭送去了官府,师徒俩因此还得了笔官府的赏银。悟空特别慈爱地拿钱给唐三藏买了好些冬衣,又添置了许多鞋袜、干粮。
唐三藏:“……”
相比较之下,我更想要一匹马……骡子也行。
二人一路行行停停,一日,来到一条水涧边。
此时的唐三藏,已经不是过去的唐三藏了,他一人勇挑行李翻山越岭,不论是身体反应,还是心理素质,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听到声音很敏锐地一个后跳,护着包裹撤了老远:“水里有人!”
人是没有的,饿肚子龙倒是有一条。唐三藏话音刚落,自涧中便腾飞而出一条通体雪白如玉的飞龙,龙口大张像是想要扑食,结果两只兔子样的眼睛左右一晃:“……南来北往的人里也没见过你们这么穷的,难道连匹骡子也买不起?”
敖烈郁闷地降下来,龙脑袋搭在涧边:“快些滚吧,龙爷爷今天——嗷!”
悟空这一戒尺,打得是虎虎生风,霸如雷霆。唐三藏站在旁边都能看出戒尺带起的电花来,只听悟空大喊一声:“骂我一人就算了,你怎么敢连带上我师父!”
甭管这玉龙什么辈份,反正不在悟空认识的那一拨人里,估计是排到孙侄辈去了。敖烈这一声龙爷爷,骂得可不止他孙悟空,连带着他最最最最尊敬敬爱的师父可都要连掉四五辈!
悟空沉声定睛,站在涧边喝道:“——小龙等着,我这就脱衣服!”
“?!?”唐三藏大惊失色,“不可啊——”
醍醐灌顶和当头棒喝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突然改耍流氓!
也不怪唐僧不知道,自记事以来,他就跟随僧人修习佛法,平日里除了看经书没有其余爱好,就连水镜也是不看的,所以骤然听到这句,还以为前辈是要恃强霸占美龙了。
反倒是敖烈顿时一愣:“慢!难道是茶社中的哪位师叔祖,别脱衣服,咱们有话好说——”
唐三藏:“???”
什么茶社,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邪恶,脱衣服是什么暗号,难道现在妖怪里脱衣服是什么强大的证明,就好比孔雀开屏?
“哼!”悟空颇有威仪地说,“吾乃谢师关门弟子孙悟空是也,你是哪一辈的龙子龙孙,为什么在这里,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