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音同避岸,也是古代传说中龙生九子中的一员。具体排第几各有各的说法,祖龙也含糊其辞,自己也不大清楚的样子。这位仁兄还有个别称,叫做宪章。一听这名字就能大概感觉到了,这该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在一般的民间神话中,狴犴大多是公正严明、推崇法制的形象,一般在古代狱门、衙门门口,都会有狴犴的雕刻,以示肃穆。
谢圣对于狴犴还是蛮有好感的,但一看祖龙那仿佛壮士扼腕一般的表情:“……您这位儿子,难道也有什么怪癖吗?”
祖龙拿手呼噜了一下脸,声音透着一股憔悴:“来就知道了。”
…………
和其他儿子相比,祖龙和狴犴的关系还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至少他说要招狴犴回来,手里还有能和狴犴沟通的法宝。等到大家聚在一起吃午餐时,祖龙和谢圣说:“狴犴答应了,说明日正午会上门拜见。”
“嗨!都是一家人,说的那么客气——”谢圣话说一半,就听到旁边睚眦发出像猫受威胁一般的嘶嘶声,饕餮也一下掉了餐具,眼里瞬间含了两泡眼泪,哽咽了两下,飞速站起来,捂嘴狂奔,俨然一副要去狂吐的样子,老父亲祖龙也委顿地坐在原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谢圣:“…………”
这什么反应,狴犴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谢圣自己都慌了,忍不住往自我身边靠了靠。
自我安静地吃着炸酱面,虽雅,但快,几下就见底,毫无本尊辟谷的意识和包袱。感觉到谢圣蹭过来,还默默伸手,把碗往自己面前带了带:“桌上有面。”
谢圣:“……”
谢圣抠了一下自我的碗,被啪地一下打开,伤心地说:“一会元而已,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这样……”
自我神色淡淡,舔了一下嘴角的酱,恍若未闻:“再来一碗。”
谢圣:“……”
怪我,都怪我,把自我教的太好……
因为午餐桌上众人的反应,谢圣等待狴犴上门的一天都是心惊胆战。一直等到第二日正午,祖龙亲自出马,督促着茶社上下重新布置了一番,选菜定座儿,简直是拿出了工作的劲头来迎接
儿子。
准时准点的,狴犴提着见面礼上门,穿着一身崭新干净的衣裳,精神气十足,样貌也是威风堂堂,庄正严肃。甫一与前来迎接他的谢圣、祖龙等人迎面而见,便沉稳地三步上前,恭敬地唤了声父亲,又转向谢圣,将礼物双手奉上:“见过谢师。”
谢圣太惊喜了,心说这还蛮正常的呀,而且也很懂规矩很礼貌的样子,连忙接过道谢,又引着狴犴往里走。
半路上,狴犴就问:“我听说睚眦、饕餮也在茶社中,为何未曾出来迎接?”
祖龙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他二人……精神不佳。”
狴犴眉头顿时一跳,满脸不赞同:“一会儿我去探望他二人去。”
祖龙几乎把“放过他们”写在脸上,恰好这时大家步入吃饭的厅堂,赶紧引着入座岔开话题:“你坐我下首来。”
常曦早等着罗睺入座呢,看到自我、谢圣、罗睺依次在上首坐下,飞速厚起脸皮蹭到罗睺的座儿边:“我挨着师父,我给师父布菜。”
祖龙手都抬起来了,没拦住,下一秒常曦就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一下凿向了他的后背,即便是毒唯如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去就和狴犴对上眼神。
狴犴忍了又忍,还是脱口而出道:“胡闹,怎可乱坐!您是罗老师的弟子,晚于几位金乌殿下入门,该坐他们之后,定光之前!”
宛如江坝决堤一般,一旦有了第一个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睚眦和饕餮也是!谢师还未举筷,众人还未落座,你们怎么可以自己先动筷!”
睚眦又开始小猫嘶嘶,饕餮也缓缓地、含着眼泪地把筷子放下了,祖龙不由得摸脸叹了口气。这一口气可不得了,瞬间就将炮火吸引到他身上了:“吃饭叹气,饭不如意,主人当前,怎么能在桌上叹气!”
狴犴仿佛憋了无数的不满一般,此番一口气讲出来,听得餐桌上下人人面如土色,说到最后他又毅然地道:“为晚辈者不该挑长辈的错处,我自罚立社门十天。”
好嘛,设宴款待的对象自己跑去罚站十天去了,他们这饭还吃不吃了。谢圣赶紧站起来说:“其实倒也不必——”
狴犴猛地回头:“为长辈者当教导晚辈
以规矩,怎可纵容放任!”顿了顿,他又道,“我又犯错了,自罚再立社门十天。”
谢圣:“……”
祖龙缓缓地、疲惫地道:“别说了……让他立吧。之前在龙宫,他立过殿门三百年。”
谢圣:“…………”
这个老父亲,没有父爱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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狴犴进入茶社不过十来天,谢圣就明显感受到了茶社的变化。睚眦吃饭再也不吧唧嘴了,抿着唇无声怒瞪门口;饕餮则是逃避地选择了放弃味蕾的享受,只去祥瑞崖下的煞气阵吃煞鬼,提升修为;最可怕的是,谢圣发觉祖龙竟然一改往日工作狂的作风,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谢圣惊了:“您这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