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成就准圣功德,鸿钧在三十三天外也若有所感。
自己那一线生机在看不到的地方竟又茁壮了些,着实让道祖体会到了散养的惊喜,以及错失成长的关键节点的失落……
他略微停顿下来,使神通探向无名山方向,打算看看谢圣如今的情况。刚凝神至山海茶社后院,就被一声训斥声一震。
“这是什么?嗯?你们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算的是什么!”祖龙气疯了,一条仅儿臂长短的小细龙疯狂飞舞,尾巴使劲抽着账本,唰唰翻页指着质问谢圣和敖金,“为什么这个账面这么含糊?同样都是一场相声,为什么这群巫族给的就能比妖族少点,你们当初卖门票的时候就不知道清点清点吗?”
谢圣小声:“点了……”
“点了为什么不让他们补票!”祖龙对这种不严谨、不上心的工作态度极为发指,因为过于发指,于是连尾巴都一块儿发了,绷得笔直,像根棍儿,梆梆梆直敲账本,“这是钱的事儿吗?账都不对了!!”
祖龙一个神龙摆尾,又指向敖金:“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谢圣:“……”
您先等会儿的,感情在您这儿,账才是最重要的,钱的事儿都可以另说是吗?
祖龙絮絮叨叨:“从今天起,必须树立一个严格的衡量、交换标准。多少的稻谷等于多重的肉兽,多少的皮毛等于多少的种子……”
严格的总账房一边说,一边将刻刀用身体一卷,细细的身体吃力地带动沉重的刻刀,在竹简上笔耕不辍。谢圣都要看不过去了,颇有种虐待小动物的错觉:“要不……”
敖金在一旁险险没拦住,毕竟他自个儿也比祖龙大不了多少。
祖龙被打断工作状态,十分阴沉地抬头:“干什么!没事……走!”
谢圣看祖龙的神色,仿佛原本已经有一个“滚”字在舌尖呼之欲出了,很勉强地才换了个措辞。
谢圣:“……”
我服您了,我的老哥哥。别人都是起床气,您是工作气……
谢圣被祖龙几下弄得灰头灰脑,缩着肩膀埋着头站在一边,自觉地罚站反省。三十三天外,鸿钧看着谢圣难
得吃瘪的样子,却是心头一阵舒爽松快,不由得又多欣赏了一会。
底下坐着的求道者们却是迷茫了:道祖怎么讲着讲着突然停了?
忘词儿了?不可能吧,看道祖的表情还是很严肃清冷的,眼神也很有威严……
山海茶社里,总账房对老板的质问还没有结束,祖龙基本换算清楚了大概的兑率,又转头询问谢圣:“现在龙、凤、麒麟三族族人都在你这儿了,未来你准备怎么安排?是不是要帮我们重得生机?”
这事儿还真的蛮严肃的,谢圣心里也有点儿计划:“你们这想要重得生机,都得先偿还杀孽,我都想好了,之前去紫霄宫讲道的时候接了不少帮忙求子啊,增产啊之类的业务,回头讲道结束——”
“讲道结束?!”祖龙又一次平地起雷,“那得等多少年!这么多年,难道就干等着?不行!”
祖龙宛如一个听到下属要去躲清闲的上司一样,狂敲桌面:“之前那个呢,治安监督队!执行起来啊,让他们出山去,主动抓住每一个机会!都窝在《山海经》里干嘛?等着被白养吗??”
别看祖龙体型不大,那声音却一点儿也不小,惊雷一般,谢圣听得都想捂耳朵,赶紧应和:“行行行,好好好。搞起来搞起来,主动出击!让治安督察队的脚步,抵达洪荒的每一个角落!”
三十三天外,鸿钧侧耳倾听,目光不由地落在仍在打坐参悟的红云身上,心头升起一丝同情。
这是要让红云的“恶”名遍布全洪荒啊!
这丝同情的心绪在鸿钧心头也不过是一掠而过,很快他便收敛心神,重新回归讲道:“道法万物……”
底下的求道者们紧张万分:道祖方才的停顿,果然还是有所隐喻的吧!就是不知是何深意??之前和现在的内容里,有哪句是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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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岁月荏苒。
百年过后,当初被罗睺“现挂”过,又遭受谢圣贯口威胁的凶兽们,终于“刑满释放”,得以回家啦!麻一宣布他们可以离开的第一时间,凶兽们就冲回自个儿的草屋,将早就备好的行囊一挑,以最快的速度逃向家的方向。
土蝼与蛊雕住在同一片山头,就在昆仑山西面,与麒麟崖不
远。两兽回到家中,先是在自个儿的窝里感受了一下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随后不约而同地琢磨起自己是不是该搬家了。
开玩笑,这儿离谢圣多近啊,太不安全了。
他们缩在屋里慎重地思考性命攸关的问题,周围的邻居们却大感稀奇,将这事儿汇报给了山大王,混沌。
土蝼和蛊雕向来是他们山头最爱惹事、也最爱折磨活人的,手段在凶兽里也是佼佼者,怎么这次回来,不仅没带什么活人回来,反倒还灰头土脸的,躲在屋中不出门?
混沌也很不悦:小弟都回到山头了,也不知道第一时间来拜见他一下,心中还有没有他这个老大了?
这么想着,混沌就亲自动身,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