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本地特色。
卢辰钊谢过款待,又见桌上只冯氏李幼白和他三个人,便问李家小妹在何处。冯氏笑: 她染了风寒,不好见客,别传染给你。
卢辰钊嗯了声,余光瞥见李幼白闷头喝汤,侍奉的半青是个粗鲁的,一勺一勺盛的每每溢出来,李幼白却不抱怨,扭头与她示意,半青便取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
她侧脸时,为了迁就半青,嘴巴便微微嘟起,跟平常不同,显得煞是可爱,她还穿着白日里的衣衫,清水芙蓉般。
只那双手实在碍眼。
“走路是没看着,还是怎么了,摔成这副模样。”他知道李幼白左手腕骨断裂,右手脱臼,便想
知道是如何伤的,但冯氏面有难色,三两句话推说天黑看不清路,便摔着了。
卢辰钊不大信,李幼白在家里住了十几年,就算不掌灯,也不至于摔成这副惨状,因而故意当着冯氏的面,在膳桌上又问了遍。
果然,冯氏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下,仿佛很在意李幼白的回答。李幼白想了想,回道: “没提防脚下的路,便摔惨了。”冯氏默默松
了口气,咀嚼的动作恢复正常。
用完饭,冯氏与陶嬷嬷下去商议库房造册一事,留他们两人在厅堂说话。
却是不早了,管家收拾出一间客房,里外熏了苏合香,换上柔软的绸被,怕伺候不周,特意私下问过李幼白,这位世子爷可有忌讳,李幼白道没有,他还是很谨慎,盯着小厮整理完,又亲自——检查,无不用心。
李家宅子位于济州城中央位置,虽不大只两进两出,但胜在雅致,书香门第,不讲究奢华雍容,从入眼的布置便可看出,很是清新简约,连待客的前堂博古架上都摆着随手可拿来的书籍。
李幼白打了个哈欠,见卢辰钊尚未有回房歇着的意思,便主动询问: “书院复课,想来是很紧张的,你何时折返回齐州?
卢辰钊瞥她:才来一日便要赶客?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分明下午才努力解释过清白,此时这话应当是觉得自己不会久留,心中不舍,又不好问的太过直白。
他慎重思忖再三,答: “我最多待两三日就走。”
李幼白:跟自己预料的相仿。
少顷他忽然改口: “但毕竟还未出正月,我好容易来了趟济州城,总要四处逛逛,故而也说不准,兴许留的日子多点,倒也给府里添麻烦了。
他说的客气,李幼白却听不出一点不好意思。
冯氏进来,正好听到这话,顺势笑着回道: “你便当自己家住着一样,我同你母亲虽多年未见,但幼时便是闺中密友,不分彼此的。幼白去到公府读书,你母亲和全家都帮忙照料,她回来后一直感慨恩情,道无以为报,我总想找个机会道谢,你来了,权当让我尽尽心意。
“叨扰夫人了。”
他实在有礼数,弄得冯氏喜不自胜,原先以为萧子宁嫁到公府,又一直不曾联系,便把自己忘了,而今看来,她儿子如此恭敬得体,必是来时受其教导,知道她和萧子宁关系不同。如此想着,她是既高兴又失落心情复杂万分。
冯氏让丫鬟领他过去,得知客房距李幼白的住处不远,他便回绝了冯氏好意,道跟着李幼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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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宅院不大,若是在公府,少说也得走上小半个时辰。故而很快看到管事的站在客房门前,一
见着人来,立时躬身相迎。
李幼白要走,卢辰钊叫住她。
管事的和几个丫鬟也都站在旁侧,虽没抬头,但都能看见两人身影移动,俱是屏了呼吸候着。你进来下,我有话问你。
李幼白一愣,其余人也跟着诧异起来,余光纷纷往卢辰钊处扫。卢辰钊走到廊下,见她还立在原地,不由蹙眉: “愣着作甚,进来!”
管事亲眼看着那门在自己面前合上,卢辰钊的目光从渐渐闭拢的门缝投出,他忙低头,心里七上八下,总是觉得不大好,可那人是公府世子爷,这么多年,他还没接待过勋爵门户,此番骤然冒出个镇国公世子,他一时间掌握不好分寸,生怕出岔子给李家丢脸。
李幼白自没有管家那般胡思乱想,她知晓卢辰钊的为人,也猜出他将自己叫进去为了何事。
门刚关上,她就嗅到了浓淡适宜的苏合香,虽不是什么名贵好香,但在李家也只母亲常用,妹妹李晓筠也跟着用,后来嫌弃味道,便换了另外一种甜香。李幼白没分到多少,且又不爱用香,既不熏,后来管事也不再分发给她
见他盯着自己手臂,李幼白垂下眼睫,琢磨该怎么圆话。
膳桌上那套说辞,她自己都不信,他更不可能相信,但又不好说出实情,李晓筠做的再不对,李幼白也想保全她的名声。
“到底怎么摔的?怕她扯谎,又道, 莫用鬼话诞我。”
李幼白润了润嗓子,开口: 那日下大雪,我出门赏梅,穿的鞋不够防滑,又逢鹅卵石路,没踩稳,就扑倒了,撑也没撑住,还把手给伤了。
她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根本看不出在说谎。
卢辰钊便是不信,也觉得问不出什么,遂也不再勉强。只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