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然看到姜晨面色,竟觉得他自己这一难受,对方唇角又是一弯,像是看他笑话,又像是他心情沉重的事让他心情不错了。
李承恩认真的考虑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发现对方还真有此动机。譬如说吧,在之前王遗风逃入恶人谷后,他请陛下出兵攻打恶人谷。如今倒是报应不爽,轮到他跑到恶人谷来了。
他怕是幸灾乐祸呢吧……
当真……不愧恶人谷之人……
小心眼,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真不是丈夫!
话说,此人能为区区一个女子发疯中计背了骂名,也的确算不得大丈夫……至多好听些而言是至情至性……
男儿当为国为家,忧国忧民,报效朝廷,何以耽于儿女情长不思进取迁怒他人,还自甘堕落为虎作伥助长恶人谷这险恶之地的气焰?真真白废了一身好功夫……
姜晨眉尖几不可察蹙了起来,终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来,阁下对我恶人谷,颇有成见?”
李承恩语塞,只得违心道,“不曾。”
姜晨也不点明,只转了身,到一旁听着的谭儿面前,温和一笑,“谭儿,恶人谷可好?”
谭儿弯了弯眼睛,“自在逍遥。”她连眼皮也不眨,就道,“真实的人性,毫无作伪。很好。”她看了看李承恩,加了一句,“不似有些人。”
饶是李承恩八面玲珑,这会也脸红了。他的确不大看得上恶人谷,被戳破了,也不好意思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姜晨摸摸她的头,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看来,你果真体会的深刻。”
师父夸她了?
看来是委婉的夸她悟性高呐!
谭儿作如此想法,脸上笑意又灿烂了些,摇头谦虚道,“师父谬赞。”
还未等姜晨再问,卡卢比言语不生不熟道,“谷主……话很对。”
李承恩:“……”
这一唱一和……
不过,他左看右看,这小姑娘神态当真与王遗风像了十成十……
怕不是亲女儿吧?
他抛掉了脑海中这忽如其来的诡异想法,严肃地思考正事,斟酌了番,开口道,“……王谷主可知……”话到一半,就住了口。李承恩也不知说错了什么,方才压抑的气氛更为压抑了,偷偷扫了姜晨一眼,对方神态温和,一眨不眨甚是认真的听他说话,被这眼神盯着,李承恩心里一凉一凉的,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傻愣愣地回看了下,又避之不及的移开了眼睛。
他好似只是认真的听你说话,但是你看他时,总觉得所有好的坏的心思,都被拉到大太阳下晒了一遍,实在让人心里发慌。
李承恩僵硬的转动脑筋回溯了一遍方才的五个字,自觉并无不妥啊?
姜晨轻轻一笑,面上半分不悦也无,还表露了下对他要说之事的兴趣以免他这般尴尬的沉默,“阁下为何不说了?”
李承恩有求于人,此刻总觉得哪里不对,便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反而谨慎道,“敢问谷主,可是李某哪里言谈失当?”
姜晨挑了挑眉,平静许久的模样一变,神态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诧异,半分不似作伪,倒让李承恩一瞬间觉得是否是自己太过敏感而小题大做了。
李承恩干咳了下,又道,“可还记得秦颐岩将军?”
姜晨闻言,转身望向高楼之外荒芜的土地,神情莫测,摸不透所思所想。
良久,李承恩还以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听到他缓慢而确定的声音。
“自然记得。”
也知道,秦颐岩已死了。
醉红院的消息,朝廷认为,是李承恩被发现通敌叛国的罪证,仓皇之下失手杀了秦颐岩,无法圆场,就开始了逃亡。
看着,是十分符合逻辑的一个解释。合逻辑,却不通情理。
不大值得推敲。
既秦颐岩已死,又从何而来通敌叛国之罪证?一条人命与通敌叛国之罪,孰轻孰重?退一步而言,若李承恩要杀秦颐岩,岂会选在天策府人来人往之处?李承恩枪法精湛,秦颐岩功夫却也不弱,两人交手,必然嘈杂,引人注意,为何不曾有人说见二人交手过程,却只见失踪的李承恩和秦颐岩的尸体?
疑点诸多。
当初在众皇族中脱颖而出坐上皇位的李隆基,却好似全然不做思考就定了罪。
毫无疑问,即便日后李承恩此罪可以洗清,可再入朝堂,他也无法继续稳当的做朝廷大将军了。通敌叛国之罪已布告天下,不明就里之人就会相信,他做将军,必要被质疑。
而于朝堂之中,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如同爬山虎的触须,牢牢地扒在心间,藤蔓纠结,无法除去。李隆基可罢免他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直到以李承恩的死亡作为结束。
“谷主,李某倒是好奇,你为何会知这怪物应对之法?”
“好奇心太重的人,都不会活的太长久。”
李承恩:“……”:,,.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