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淮声音沉,眼神偏冷,“果然是你写的。你早就知道。”
嗯?
早知道什么?
江可可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
那张纸条,是原主在苏茶怀孕前,也就是苏茶被QJ的事闹到人尽皆知前,交给她的。
是一个小女孩,对自己仰慕的姐姐的关心和安慰。
江可可抬眸看着江淮,面色平静:“你想质疑什么?我为什么比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她的不幸?还是为什么我更早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你?”
就连江淮,也是等到苏茶怀孕后才知道她的不幸。
江淮神色冷,薄唇用力地抿着。
他的目光很平静,好像对当年的伤痛早已释怀。
但是,江可可隐约从他眼里看到恨。
那隐藏极深的恨,她无法获知他恨的对象是谁。但是,如果有人告诉她,他恨的,是他的亲妹妹,江可可也一丁点不会感到震惊。
当年的QJ犯,因为苏茶的自杀,没有足够的线索,一直没有被查出来。
而很多经历不幸的可怜人,大多心怀恨意——或者不是很多,但至少穿书前的江可可曾是。
当那恨意没了寄托的对象时,可怜人会将恨意强加在某个可以寄托的对象上。或者,恨这个社会;或者,恨某个人。
之后,可怜人变成可恨人。
江可可深吸一口气,看向江淮的眼神尽是冷漠:“你觉得,我比其他人更早知道她的事,是因为我看到了。”
江淮的眸光越来越冷,江可可冷冰冰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觉得,我亲眼看到了她的悲剧,但是见死不救。”
“你觉得,我如果早点告诉你,你可以教她避孕,或者给她安慰,或者做得更多,她就不会有之后的自杀。”
苏茶的死相很惨。
跳楼。头着地。脑浆迸裂,浑身是血。
那是江可可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当时看到尸体的时候是直接吓晕过去,事后还高烧病了好久,差点烧糊涂了。
江淮似乎也想到了,那骇人的画面,能刺激得人发狂。
不止是眼眸里的冷,江淮一张俊脸瞬间腾起骇人的冷冽。
突然,他松开了江可可。
江可可转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感觉脖子被狠狠掐住,贴着墙壁的后背在墙壁上摩擦,瘦弱的身躯被脖颈处霸道的力量托着向上移动,呼吸被扼制,喉咙处火辣辣的疼。
江淮眼睛红了,满眸的杀气横溢。
江可可没有挣扎,身上弥漫的,不是死亡的恐惧,而是同情。
对这个自己把自己活成悲剧的男人的同情。
或者是江淮想到了什么,或者是江可可身上同情的气息刺激了他,或者是他自己冷静了下来,江淮在江可可脸色发青眼睛翻白的时候,松开了她。
江可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她跌坐在地上,大声咳嗽,大口呼吸。
江淮在她跟前站着,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
“不要试图惹恼我。妹妹。”
呵。妹妹。
她还真承受不起这样的称呼。
等江可可感觉自己好受些,喉咙不那么疼了,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她的脸还因没有恢复血色而惨白着,纤白的手抚上稍稍显怀的小腹,声音虚弱:“你知道我怀孕了吧?”
江淮冷眼,并未动容。
江可可眉眼弯弯,好像说着什么开心的事,“但你肯定还不知道,我怀着的,也是QJ犯的种。”
江淮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恶毒的话,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江可可帮他说了:“苏茶姐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是不是很解恨?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我遭报应了?”
江淮呼吸有点急促,声音硬邦邦的:“够了!”
“没够!”江可可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手掌撑着墙壁不让自己再摔下去,“首先,不管你信不信,苏茶姐的事,我没有亲眼看见,而是事后,她状态不对,死缠烂打问她,她自己告诉我的。”
“其次,”江可可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如果我告诉了你就可以避免她最后的自杀?”
她轻抿了下唇,看着江淮,一字一顿,极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在江淮浑身腾起冷意的同时,江可可继续盯着他,像看一个废物:“你怪我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不想一想,你为什么没有因为她状态不对死缠烂打从她那里追问到?”
“凡事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一点不去反思自己。这样的废物,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江可可说得非常不客气,想到自己刚刚脸被按在墙上的屈辱姿势,她简直恨不得甩这男人一巴掌!
但是她没有。
一方面,他到底是她这具身体的哥哥,即使这个哥哥刚刚一点不客气地将她的脸按在墙上,即使这个哥哥刚刚掐着她的脖子差点掐死她,她还特么傻|逼地觉得,妹妹扇哥哥耳光,是不对的。
另一方面,她确实想改一改自己动手打人的坏习惯——这个继承自她父亲的习惯。
耳光没有打,她心里不解气,依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