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故心没有明着求情,可在场的人都听的明白。
周茗不由的勾起嘴角,其实大家该明白,周大夫人脾气再大,也不可能不顾忌皇家子嗣。乔故心这般沉不住气,大约也是顾念那些周茗编织的情谊。
这人啊,总是会感情用事。
只是想到这,周茗微微的变脸,人既然都会感情用事,那么高于律法至上的那些人呢?
周茗摒弃了这些杂念,那又如何,就比如都是自己这样的人,不忘初心便是。
乔故心看见周茗脸色的变化,便又重新抬头看向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紧皱眉头,随即舒展,“沈夫人说的是。”
“只是,我周家的事就不留沈夫人在这听了。”周大夫人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故心自然不会再留下去,随即递给了乔文芷了一个眼神。
乔文芷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准备跟乔故心离开。
只是周茗却拉住了乔文芷的衣袖,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信我,再回来。”
她又不是丧心病狂的人,不至于真的要把身边的人祸害了。
乔文芷没有应声,只当没有听见周茗的话。
两个人并排离开,出了大殿乔文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里的悲伤溢了出来。
“大姐姐,我是不是很失败?”每次,都被人利用。
乔故心将乔文芷揽在跟前,“这个世上人心复杂,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执棋人也可以成为棋子。”
比如乔故心,不也是如此?
乔文芷的心空空的,大约有冯兆安在前,现在她竟然能平静的接受了。
只是,会有一瞬间唏嘘,有个人竟然能演戏演到这般地步。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下头的人禀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皇帝拿着玉笔的手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太子穿着一身暗墨色的长衫,以至于里面的白色的衬衣格外的鲜艳。
腰间的银色的束带,更显得素雅。
这些日子了,太子始终这般装束,就像是在为谁守孝一般。
可,宫里的人都清楚,想来是为了亡故的何氏了。太子,果真偏宠何氏的紧。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规矩的见礼,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好似只是一个寻常的少年一般,只是单纯的,与自己的父亲请安。
“起罢。”皇帝恍然没有察觉异常,只是将御笔放下,轻柔眉心。
仿佛借着跟太子说话的功夫,歇息片刻,“怎么又过来了?”
今日,不是已经将要事商量完了?
太子抬头,定定的看着皇帝,“儿臣是来谢父皇,栽培之恩。”
无论,这个栽培需不需,他都该道一声谢。
皇帝素来英明,从先太子手上接过江山,短短数年光景,可以说是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仔细想来,皇帝应该算的上是一个好皇帝。
所以,他也想将自己变成像皇帝那样的人。
想要,走他已经定好的路。
可是,太子目光坚定,“只是,父皇已老。”
哪怕说他是过河拆桥,他也要说出口。
江山已定,那些争斗便就该全部退出,那些皇帝主张的策略便也该退出朝堂。
皇帝突然笑了,“看样,事情查出真相来了。”
皇帝双手交叠放在桌案上,他其实也不用做什么,有的是人前仆后继的为自己做事,他只管将心思全都放在百姓身上。
“可是,你甘心吗?查出真相又如何,何氏死只能是白死了,朕,很是想听听,你的律法能为你心爱之人报仇吗?”皇帝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或者,你是不是该想一想,为何连你母后都不帮你?”
因为,民意如此!
皇帝越说越得意。
殿外的风吹了进来,吹起了太子的衣角,露出了大片的白。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父皇,您总觉得儿臣没有经历过苦难,可是,皇伯父与儿臣而言,也并不陌生!”
虽说先太子已经在皇家玉牒除名,可称呼起来,太子觉得他毕竟是晚辈。
他也曾亲眼见过先太子如何嚣张跋扈,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那时候,他只想着,世人不是说,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多么希望皇祖父能够睁眼瞧瞧,他选的太子是个恶人!
皇祖父当真不知道先太子是个什么性子吗?太子觉得并不是,只是人心总会有私情,他的偏宠,是一方人的生不如死!
所以,律法定不能破。
哪怕多么宠爱,也要坚守底线!
手放在衣摆上,“儿臣在皇家长大,若说情深父皇大约也不信。只是,儿臣总想要有那么个人,永远被儿臣宠爱,却永远不会触犯律法!”
那个人,便就是何良娣。
只是无比的可惜,何良娣怎么就死了呢?
对于先一辈人,先太子就像是他们的梦魇,挥之不去。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先伯父也是他的梦魇,所以他才这般坚持!
太子抬手高举于眉心,“儿臣,奏请父皇放权。”
不能由着皇帝再这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