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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连连点头,“他那皮猴子也不用人操心,只不过听到他叔父病了,吵着闹着要来探望,儿媳骂了他几句才消停。不若,秋河得被吵的头疼。”
沈崇远已经启蒙了,白日里多是有嬷嬷和先生照看着。
何氏带着点点笑意,“那孩子确实是皮。”
婆媳俩说了几句,下头人说府医求见,何氏的心立马提了上来,也顾不得身份,亲自掀了帘子去见府医,“秋河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也顾不得披披风,一边问一边往沈秋河那院子跑去。
莫要瞧着何氏平日里有气无力瞧着是病恹恹的样子,可这一路小跑,府医都差点没跟上,更罔论是在禀报事情了。
何氏一路直接冲进屋子,因着在外头走了一路,手冻的冰凉,突然放在沈秋河的额头上,只觉得他这身上又起着烧。
何氏一下子又慌了,“怎么又烧起来了?”
王四在跟前伺候着,他时不时过来试探一下,一直没烧啊,此刻被何氏一喊吓了一跳,赶紧凑了过来,用手试了试,“不烧啊。”急切的解释,都忘了该有的礼数。
倒是沈秋河,原本睡的好好的,结果被何氏的凉手给冰醒了,慢慢的睁眼疑惑的看着何氏!
“放肆,如今这是怠慢到了我跟前了?”何氏冷冷的瞪了王四一眼,沈秋河突然病的这么急,定然是跟王四不精心照顾有关系。
现在,何氏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手。
郑氏在后头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准备给何氏的袍子,此刻都已经进屋了,郑氏听着好像是沈秋河醒了,便立在外头让下头人将手炉给何氏送过去。
府医一听沈秋河又烧起来了,赶紧去碰了碰,试着额头还好这才放下心来,“您放心,二少爷并未起烧。”
听府医这么说,何氏将手再次放在沈秋河的额头上,因为捧着手炉暖和过来了,试着确实没有刚才那么烫。
这才反应过来,大约是因为自己刚才冻的。
提着的心放下来,才有心思问府医,“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府医总算是能说话了,因着府里头的甘草不多,需要外头去买。这伤了风寒一旦咳嗽好的慢,瞧着沈秋河咳的这么急,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
原本去外头买点就是了,可谁知道,现在天冷甘草用的多,这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药草,大家也都没注意,可谁知道因为量太大了,外头天寒药草运的慢,估摸得有两日那大批的药草才能供上。
原本这都是很正常,可清晨有一家铺子甘草这味药少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都在买甘草。
原本是够的药材现在成了急缺,看这样子估摸即便是那大批药草到了,也不一定能撑多久,府医的意思是想法子弄点药草过来,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何氏微微拧眉,不太明白这个弄点药草过来是什么意思?
“小的听闻,今早侯府买了不少甘草去,可以先匀一点,等着药草充裕了再还回去便是。”这国公府的小厮去买的时候,正好跟侯府打了个照面,听闻还买了不少。
这两家即将成为儿女亲家,在府医看来自也不是大事。
至于这甘草,确是乔文清的手笔,乔故心给褚翰引准备了药草,乔文清看见后觉得不多,银票都给了,也不差这点了。
采办的时候才知道甘草不多了,家里头老太太咳嗽厉害不能断了药,乔文清便多收了一些。
何氏当下脸色微变,这是要她去求人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说,人家连个歉意都没有,现在还要伏低做小?
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当下一咬牙便说了句,“我即可便去。”
“母亲。”屋里屋外的同时唤了一句。
郑氏只是单纯的怕何氏叫她一同去给人赔礼道歉去,而沈秋河却是不想让母亲为难,“我当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母亲不用操心,既然药草都在路上了,让王四带人去接应接应便是。”
堂堂国公府,还能没药吃了?
“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不过就是点甘草,还用得着大理寺出面,皇家给你的权利可不是让人滥用的。”何氏说着摇头,“你现在病了万万不能操心,朝廷的事让王四给盯着,家里有我跟你嫂嫂便可。”
沈秋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儿子一个大男人,哪这么娇贵,不过是伤了风寒,怎就跟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何氏的脸微沉,“你胡说的什么,如今你安安心心的歇着就行!”
听了这话,沈秋河一阵恍惚,总觉得哪里听过一样。
想起来好似从前自己病了,乔故心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乔故心就没有病过一样,从不记得他照顾过乔故心。
可是就这么一个不爱生病的人,怎么就身子弱的怀不上子嗣,怎么就早早的去了?
头一阵阵的疼,“此事,母亲就不用操心了。”口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强硬。
何氏却不在乎,“你这傻孩子,你赶紧躺着。”
随即招呼下头的人好生伺候着,便要出门。
沈秋河揉着眉心,给王四使了个眼神,赶紧将人拦住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