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来时的方位。
只是一念,流月山域上皑皑白雪,便换成了南朱塔下浓红近墨的烈火。
朱雀族花祀,玄女以祭凤神,请求赐福仙蕊,祥佑朱雀。怎么都不该是现在混乱哗然的场面。
——除非,祭祀失败。
也确实如此。
绛朱跌到祭祀台下,半边脸都浮着令人发憷的红光。
没有伤口,却灼烧到魂魄。赫然是她的朱雀火反噬了。
这种程度的痛,几乎难以想象。她面容皱得近似扭曲,满身狼狈。除去那身华服,没有平日半分朱雀玄女的样子。
长老们在祭台外围了一圈,才勉强遏制住更加怖人的反噬。
空出精力,立即齐齐逼问绛朱:
“仙蕊凋零,我族千年前供奉上神,三百年前得仙蕊至宝,如今都毁在你这场祭典上!绛朱,你该当何罪,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做本族玄女!?”
声讨语句,瞬间成了一波比一波高的声浪。
之前在交接仪式上恭贺赞奉新任玄女的人,全都被刚才那一幕深深震住了,一时间竟都倒戈。
“仙蕊是谁毁的?是我不在的时候,绛雪她擅自逾矩!”
绛雪原是过来安慰绛朱,反倒被她狠狠抓住手腕,拉着甩到长老面前。
她指着绛雪,气急败坏:“你们看管不严,触犯上神,却想要我来善后!?”
“千百年来,朱雀族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唯一被认定能与天外天沟通的人,她只是借我传达旨意。你们还想把错都怪在我身上??”
花祀失败,朱雀族里人心浮躁,全都剑拔弩张。
直到,众人感受到那阵清冽的气息。
仙力骤地扫荡过整个南朱塔下,一处也没漏过。祭台两边的玉柱承受不住,瞬间崩裂塌陷。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鸦雀无声,以为仙君是来为玄女撑腰了。
绛朱脸上狰狞表情骤收,错愕又惊喜转过身。
刚才还厉声厉色,现在已经泫然:“临则,你——”
晏临则望向她,气息难掩很低很低的紊乱:“她在哪儿?”
“什、什么?”
“姜陶陶。”
他指骨紧得咔咔作响,嗓音也绷着,急促地复述了一遍,“她在哪儿?”
绛朱嘴唇颤抖,语无伦次:“临,你、我……你什么意思,临则??”
“你在我这里,朱雀族……你问我,姜陶陶的去向?”她摸着自己那半张脸,突然有种恐慌,“临则,你——”
晏临则眸底一晃。
对上绛朱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蓦地恍然与清醒。
——这里是朱雀族的花祀。
失败的祭祀,乱七八糟的场面。
什么都有。
但,绝不可能有姜陶陶。
绛朱惊愕又委屈的脸引入眼帘,与往前很多次一样的想法浮现出来,告诉他现在应该多关心她。
应该这么做。
但跟往前很多次又不一样,想找到姜陶陶的念头,轻而易举就压下了那抹情绪,将它碾散得好像不存在。
晏临则后退半步。
与此同时,长老伏小做低地凑过来:“君上莅临,可是有什么吩咐——”
晏临则满心都在衣袂上。
刚刚从这上面感受到的气息,虽不知为何会从南朱塔传过来,但绝对真真实实,做不得假。
为了不让气息稍纵即逝,他及时用了最强劲的术诀,将其禁锢在衣袂里。
这一回,却不敢像从前那般笃定,术诀能有多久的效用。
他现在需要一个新去处。
稍微晚些都不行。
晏临则没有心思在这里多待,沉下声,嗓音冰凉:“按你们的规矩处理。”
下一瞬,便径自从原处消失。
绛朱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只拉住一道虚影。
…………
司命殿里蓦地震动,物件全都东倒西歪。司命本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熟悉又强势的仙气卷走。
转眼间,又回到了诛仙台上。
晏临则收了分|身,定定站着。仍是之前那个位置,连一寸都没有动过。
他开门见山:“司命曾掌管下界轮回,应该对生死之术颇为了解。”
司命怔住,有些古怪地提醒:“君上不是一直觉得,姜陶陶还活着。何谈生死?”
晏临则一滞。
他下意识想到风朵——
不过半瞬,就及时打住了。
“衣袂上,还有姜陶陶的半缕气息。”
晏临则没解释缘由,也着实解释不清。
只可能是他当时用的那几道风诀,没能挽回姜陶陶,但好歹留住了一缕气息。
但若是如此,之前怎么会没能察觉。
又怎么会跟南朱塔扯上关系。
大抵是诛仙台过于混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晏临则沉下声,“她很快就会回来。”
有气息为引,不就是生死人,肉白骨吗。
让司命看看用哪个生死术最好,然后,他来做就行了。
于众仙之首而言,这绝非是桩难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