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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1 / 2)

萩原研二悄悄的把视线偏移到了窗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他至今记得诸伏景光和佐川涉从火场跳出来后,佐川涉卡住诸伏景光脖子猛摇的凶神恶煞。

那家伙看重他们,重视他们的生命胜过自己。在那么凶恶的火场里,孤注一掷的冲了进去。

佐川涉一直是他们之中最清楚的那个,他总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像他要和他们做一辈子朋友,就要不顾一切的把诸伏景光拉出烈焰地狱。

那天他们撞碎玻璃一跃而下,像是披着国旗上的日出,那个混蛋搂着诸伏景光大笑,手里揪着一个逃亡多年的极恶罪犯,脚下是腾空的夜色和樱花。

那么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那家伙一肩膀的鲜血淋漓,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只是冲着诸伏景光的耳朵大吼:“——我进去至少能在我咽气前把你扔出来。”

还有那家伙在夏天的某一个晚上,吊儿郎当骑在高低床的栏杆上,漫不经心的低头对他说:“——但你想去就去,怕什么?你们放心大胆的走,我替你们保驾护航呗。”

二十二岁的佐川涉拍着腿大笑,眉飞色舞意气风发,是当时公认的警界新星,第二个才华横溢的佐川警官。

萩原研二能一直记那个画面很多年。

然后他永远留在了那个夏天,像绝望的山火,焚尽森林后了无生息。

就只是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就熄了那点习惯性浑水摸鱼的心,收敛起那种轻浮的笑,很认真的和面前自称津岛信也的男人说:“对不起。”

‘对不起,今天没有听你的劝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对不起,直到现在我才找到你。’

‘但是阿涉,能再看见你,真的太好了。’

津岛信也明显的愣了一下,那个男人脸上混杂的情绪终于像他这个年纪的鲜活。

他单手勾住墨镜,露出了那双铁灰色的眼睛,那里面填满了困惑,但他周身的气息从沉寂变成了不明不白的烦躁,像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萩原研二说对不起,但他好像又知道一样。

津岛信也真的觉得烦躁了。他一向觉得自己耐心很好,就像潜伏的毒蛇,伺机而动。但是他现在真的烦躁起来了。

听听萩原研二说什么?“对不起?”

他为什么道歉?是为自己差点死掉道歉,还是为没有好好穿防爆服道歉?

这他妈是该道歉的吗?

他该道歉的是,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萩原研二需要一个深刻的教训,有关不珍惜自己性命的后果。

“我无所谓。警官先生,您应该和您在楼下的朋友说。”那双铁灰色的眼睛冷冽了一瞬,又成了倦怠的死水,“如果我没有恰好出现在附近,那么您那位朋友——”

他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他就会在电话里接到你的死讯,除了爆炸一瞬的巨响,或者还有骨骼破碎的声音。”

津岛信也垂下眼睛,说完了最后的话:“那足以撕裂你那位挚友的一生。”

萩原研二的神色却因为这串话而变得古怪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墙上的津岛信也三秒,缓慢的点了点头:“多谢提醒。”

津岛信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刚刚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

他突然对津岛信也说:“津岛君。”

“但是你要知道,他要的不是对不起。”萩原研二的声音含着莫名的意味,这句话一时间分不清是说给谁听的,“他要的说以后不会了。”

津岛信也:?

今天这场合有你说话份吗?夸父手杖扔你嘴里了?

“好见地。”津岛信也将墨镜推了回去,脸上的笑容温和疏离,“津岛受教了。”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懊恼了一秒自己的措辞不当。佐川涉那家伙向来拿正论当老干妈,需要的时候蘸一点,不需要的时候丢到冰箱最里面。

他什么正论都知道,但他对这些丝毫无感。

而且现在,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失礼和越距。

萩原研二酝酿了一下情感,尽量平缓的问道:“你有地方要去吗?”

津岛信也歪头思考了一下,他来的所有目的都是为了萩原研二,他现在不太关注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他只是知道自己现在透支了。

要知道他为了找到这个地方,盯着东京地图一整晚没睡,生生逼得自己的脑子进化成导航,在纸面地图上找到了炸/弹。又因为某个天杀的狂奔了二十楼,跪在地上拆/弹,逼着自己的大脑快速的标出正确剪线的顺序。

大脑严重超负荷运转,每一次呼吸都非常痛苦,肺像是掉进了焚烧的炉,仿佛随时都能猝死。

人的精神和意志都是有极限的。津岛信也能维持住不拔导线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原因,全靠萩原研二这张英俊的脸在眼前晃荡。

他现在需要一场安静的睡眠。不然他会一睡不醒。

萩原研二敏锐注意到津岛信也的脸色不正常的苍白,像是忍受什么痛苦,他直接抛出了最后的问题:“你能跟我回警局做一下笔录吗?”

津岛信也难耐的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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