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柏生垂眼看着屏幕。
想不明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到底该和闻鹤保持怎样的距离,又该怎么去处理自己心中已经渐趋倾斜的天平。一切,都想不明白。
“划拳,划拳,输了画小乌龟!”
“来!!!”
“冉冉,别闹你妈了,一会儿还得守岁,咳!”
“我也参加。”
满室热闹中,虽然柏生不愿承认,但他等待了一个晚上的特别提示音终于响了起来:“啾!”
柏生:“!”
他迅速打开手机,闻鹤给他发来了连续好多条消息:
【A闻鹤】:我刚刚到。没有看到你的消息,对不起。
【A闻鹤】:[大白鹅跪地.gif]
【A闻鹤】:可以占用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吗?
【A闻鹤】: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柏生看到“礼物”两个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小盒子还在不在:“……”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柏生望了眼玩成一团的家人们,把萨摩耶靠在自己脚上的大脑袋轻轻在垫子上放好,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后小心翼翼地出门,蹑手蹑脚,感觉自己像个特工。
……只是出去十五分钟而已。
应该没什么吧?
他没注意到,门轻轻掩上的同时,柏青松似有所感地投来视线,随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有出声。
小弟还真是长大了。
“……”
闻鹤抵达的地点是在山顶的许愿树旁边,那个据说是整座山体上视角最好的小亭子里,柏生刚出门就被冷的一哆嗦,连忙把自己里头的嫩黄毛线衣再攥紧实了些。
周围寂静无声,身后的酒店大门只有前台还在值守,柏生坐上自动运行的小缆车,往那边去。
小亭子里有暖气,柏生快到的时候,发现闻鹤竟然没有在亭子里,而是站在外面等他,头发上全是雪。
他三步并两步过去,说,“闻鹤!”
闻鹤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嗯。”
二人进了亭子。
真不愧是花了大力气开发的观景台,远方没有被遮盖的皎月分明,树林郁郁葱葱,此刻全被大雪漫得朔白,人坐在暖烘烘的小亭子里,透过透亮的小窗往下看,看久了,突然觉得天地匆匆,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隅,有一种“独钓寒江雪”般的寂寥感。
柏生就差把脸颊肉都贴上去了:“哇啊……”
闻鹤熟练地伸手将他头顶、身上的雪花拂掉,柏生转头时,睫毛一重,对方轻轻揉了揉他被雪水沾湿的眼角,指腹却也是冰凉的。
“冷?”柏生问,“你不知道在里面等啊。”
闻鹤道:“怕你看不见我。”
柏生:“我视力好得很。这理由不成立。”
二人又炯炯对视。
闻鹤顿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怕你生气。”
“生气?”柏生若无其事地说,“我有什么好生气。”
闻鹤:“我下午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柏生没想到他还真把这事拿出来说,“我在你心里是有多爱生气……”
亭子里的茶桌上还摆着暖暖融融的小壶。柏生以为是茶,揭开一看,发现里面是热可可,旁边还放了好几袋包装好的坚果和小零食,全都是眼熟的包装袋。
“送个礼物而已,”柏生挠了挠脑袋,还真有点困惑:“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虽然是很漂亮……刚刚我看到花树了,很漂亮,本来计划明天来这里许愿的。”
闻鹤说,“有用。”
柏生:“?有用是什么意思?”
闻鹤仍是坚持,“有用。”
柏生:“…………”
保密是吧?算了,就当自己提早一点来了,而且,说不定夜景比早上更好。
闻鹤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柏生怕拍裤腿,坐在他对面,语气藏着些雀跃,“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嗯。”闻鹤对着他道,“稍等。”
柏生看着他吭哧半天,掏出了个礼盒来。扁扁的,不太大。
柏生问:“我现在就可以看吗?”
闻鹤说:“嗯。”
这礼盒未免有点过度包装了,柏生接过,拆了半天,差点耐心告罄,最后终于从礼盒中捞出了套正红色的眼熟毛线战衣套装,上头就是最得意的大作红围巾:“………………”
闻鹤眼神炯炯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评价。
柏生客观评价,“针脚细密很多了,进步很大。”
闻鹤追问:“那你觉得好看吗?”
柏生:“我觉得谢……干嘛那个表情,你下次就知道不要这样问了!”
他嘴上这样说,还是把红围巾拿出来,在脖子上搭了两圈。
柏生有点别扭:“好看吗?”
闻鹤愣了一下:“…好看。”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红围巾衬得脸蛋红红的,气色真好。
柏生郑重地说,“谢谢你的礼物。我也……”
他话尚未说完,又被闻鹤的动作打断了——因为闻鹤又以迅雷不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