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早已见怪不怪,阮音书家里管得严,而且阮父阮母安全意识特别重,所以就连晚上八九点都会出来接她回家,生怕她出意外。
从小被放养得漫无边际的程迟当然觉得稀奇,在地铁站的时候问阮音书:“会怕吗?”
阮音书没懂他的意思,茫然地抬脸:“啊?”
程迟继续笑:“我说,课代表一个人坐地铁,会害怕吗?”
阮音书:“不怕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小朋友放学才要家长接送啊,譬如我八岁的小侄子,他自己坐地铁就会怕,”他揉揉她发顶,俯身和她对上视线,“课代表今年几岁了?”
她上嘴唇抬了抬,一副小野兽要露出獠牙的模样,过了半晌,又眨巴着那双剪水双瞳,头微微一侧。
“我今年十二岁半了,你呢?”
“那你好老啊,”程迟挑眉,“我才只有八岁。”
阮音书要坐的地铁在对面,看车来了,挥挥手不跟他闹了。
“车来了,我先走啦,你们也注意安全呀。”
晚上的地铁人并不多,大家上上下下,渐渐,只有程迟和邓昊留到了最后。
地铁的急速行进声响在车外,邓昊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吃了两块蛋糕,我觉得我要撑得失眠了。这算工伤吗,我请求报销。”
程迟眄他一眼:“谁让你吃的?”
“你让我吃的啊,”邓昊简直一肚子苦水,“不是你说那个蛋糕我觉得很好吃,还要再吃一块吗?那我不吃不就崩人设了吗,那我不就肯定得吃了吗?”
程迟:“蛋糕是阮音书做的。”
“啊?”邓昊疑问了句,很快又恢复成了然的点头,“啊……”
“怪不得你让我吃那么多,还说好吃,”邓昊一脸难以描述地啧啧嘴,“难以想象这么做的人居然是程迟。”
程迟没理他,过了会,邓昊又十分八卦地凑过来:“你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对吧?”
程迟这人其实是一个挺闷骚的人,有什么想法什么情绪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包括桌上足球那次赌注还有送伞,邓昊之前其实一直摸不清头绪,感觉程迟的喜欢时而存在时而虚幻。
所以他也没办法说,也不知道程迟怎么去处理。
但就在刚刚,包间里,他看到阮音书凑近程迟耳边说话的那一瞬间,少年唇角挂着竭力压制却仍旧流淌的笑意。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就连程迟这么难以读懂的人,都藏不住。
邓昊一个劲儿地自己在那说:“我记得开学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还说感觉你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动了凡心啊。这种感觉我好像还真没切实体会过,你这搞得我也跃跃欲试了。不过,我想通了,也许像我这种无敌的人生来就寂……”
程迟:“滚。”
“……”
地铁到站,邓昊下车回家,程迟去了基地。
临别之前,邓昊还是问:“怎么,你还是回基地啊?”
“不然?”
“行吧行吧,我就关心一下……你这真是,我本来觉得我自己够不着家了,你比我还行,三百六十天都住基地。”
今天的基地很安静,程迟洗过澡,索性没开灯,直接躺上了床。
邓昊在地铁上问的话就像被按了录音键,循环在耳边播放,他点了台灯,发现桌边散落的几颗糖。
其实他发现自己喜欢她,也没比邓昊发现的早多少。
不知道动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当他回过神来发现心迹的时候,也许已经持续很久了。
大概……他喜欢上的时候,比自己感知的,还要早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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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去上课的时候,在既生产八卦又是八卦搬运工的打水区,阮音书再次听到了罗欣霞的情况。
知情人士爆料。
“她今天没来上课,办公室都没看到她人,今天二班的物理课由乔瑶代上,其他的消息学校一点口风都不透,就是说罗老师有事去了,哈哈哈我呕。”
“乔瑶总不能一直帮上吧?万一真出事的话,怎么办?”
“肯定得找别的老师,也有可能重新排课表,让乔瑶带。”
“不过目前我听说,罗欣霞是被带去调查了,如果调查出来她做的那些破事,肯定就要革职吐钱,她也别想当老师了。听说是被人举报的呢,谁能想到。”
“被举报?学生啊?”
“我估计学生不敢,谁知道呢,到时候我再打听一下。”
“罗欣霞也是真的该,不作死就不会死,她自己把自己作成那样,谁还喜欢她。”
阮音书全程充当听众,看大家慷慨激昂地吐槽罗欣霞。
可惜下课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上课铃响,每个人又得回去上课。
虽然没了一个罗欣霞,但地球照样转,一班只是被她占用了教室,并没有真正受到波及。
中午吃完饭阮音书和李初瓷回的早,坐在里头边聊天边写题。
程迟那时候才来,刚走到门口,发现有个人在那里踌躇不定。
他正要进班,那个人却忽然拦住了他。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