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澳洲的某个乡村。
草原上羊咩咩正在欢快地吃草, 几只牧羊犬警惕地竖起耳朵立在一边守着它们。
我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在看到墙角那一只黑漆漆,腿上还长着细密刚毛的动物时, 感到一瞬间的窒息。
整个头皮都炸开了,心跳都即将骤停,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我光着脚跑去了隔壁, 哭着狂敲邻居的门。“救命啊!老头子救救我,我屋里有一只异形蜘蛛, 比我脑袋还要大的奇行种!哇——我不敢碰它, 救救我, 帮我把它赶出去!”
然而开门的并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老头子, 反而是一位棕发青年,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意,穿着休闲的衬衫。来这个安静的小村庄度假将近一个月了,我都还没有看到除了老头子和快递员之外的人,顿时吓了一跳, 眼泪都止住了,还打了一个嗝。
而且对方还是亚洲人的面孔。
他朝我温和地笑了笑,还没说话他身后就走出了我熟悉的老头子, 眼睛上蒙着黑布, 穿着土著人一般的袍子, 拄着鸟头拐杖, 冷哼道:“你这小丫头,别总是让我这个眼盲的老头子帮你抓蛇抓虫。”
“哇——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老头子,你喝我的酒让我帮你放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捂着胸口控诉他,“我的小伙伴说给我寄了一瓶海格酒庄的雷司令甜白葡萄酒,估计下午就到了。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分享的,现在我决定自己喝完。”
“……小鬼,你去帮她。”老头子沉默了几秒,果断用拐杖轻轻地敲了敲棕发青年的小腿,指使他干活。
“我知道了。”青年无奈地笑,转过头看向我,“那就打扰了。”
青年在门口捡了一根树枝,我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带着他进去,给他指那只令人窒息的蜘蛛的位置。“就在我房间的墙角,啊啊啊就是那一只!”
我再次炸毛,看着对方拿着树枝把巨型蜘蛛赶出去,一边尖叫一边抱着头四处乱窜:“啊啊啊它跑了,卧槽!这是什么品种的蜘蛛,吃什么长大的,跑得比我还快!”
我蹲在餐桌上瑟瑟发抖,直到青年从门口回来,告诉我蜘蛛已经被他赶跑了,让我可以从桌子上下来了。
“它还会回来吗?”我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青年忍俊不禁,朝我伸出手:“暂时不会了,以后你把窗户关好,这些昆虫动物就进不来了。”
“我已经封了纱窗,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跑进来的,还这么大一只。”我警惕地四处张望了许久,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动物后才搭在他的掌心上,从桌子上跳下去,“谢谢你……诶?你会说日语啊。”
我这才发现,刚刚我一直在用日语尖叫,他也是用日语和我搭话。
“我是日本人。”他笑道,“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泽田纲吉。”
“老乡啊。”我顿时热情地打招呼,“我叫双叶加奈,来自横滨。”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异国他乡见到一个霓虹人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啊,更何况还是这种山沟沟的乡村里。
我热情地把棕发青年送了回去,再三感谢他的帮忙,要不是他我可能会表现一个当场死亡。
“城里来的小丫头就是娇气。”老头子冷哼一声。
“老头子,你说得对。”我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明年我就不来了,还是繁华的都市生活比较适合我这种城市girl。”
老头子:“……”
这种地方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呆的,我还记得第一天从外面溜进来一条蟒蛇,比我的大腿还要粗的那种,吓得我差点撅了过去。还好隔壁的老头子看起来一副反派相,但却是个好人,给了我一瓶粉末说是可以驱蛇。
之后短短的一个月里我见识了各种突破我想象力的动物,明明已经封了纱窗,进出都会把门关好,但还是能在屋里发现各种对我来说十分不友善的动物。我甚至还在门口不远处见过袋鼠!对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看着我,那身太宰见到都要自愧不如的肌肉,一拳下去我肯定会死。
如果不是空气清新气候适宜,我都准备跑路了。明年我还是换一个都市化一点的城市吧,这里不适合我。
下午我收到了来自德国的国际快递,立刻就撬开了。当晚我做了一顿饭邀请了隔壁的两位过来一起吃,感谢他们为我驱赶蜘蛛和蟒蛇,他们是我在澳大利亚唯一的温暖。
老头子抱着酒杯喝了一杯接一杯,中也给我寄过来的酒有一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双叶小姐,很感谢你邀请我们过来。”泽田纲吉说着客套的官方话,大概是因为他的声音和笑容都带着真诚,所以不会让人觉得疏离,“你的手艺很好。”
“你们喜欢就好。”我朝他举起酒杯,弯眉一笑,“今早多亏了你,不然我应该当场就拖着行李离开了。”
他轻轻挨了一下我的酒杯,笑道:“不,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
“泽田君是波尔塔的亲戚吗?”我好奇地问道,“之前没听他提起过你。”
“他年轻时在我现在的公司工作,所以我有空会过来探望他。”泽田纲吉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