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黝黑粗糙,脸上的皱纹也随着说话显得更加深刻,这些都是风霜雕琢的痕迹。
赵当世摇着头道:“哥哥乃人中龙凤,起势只在旦夕。小弟招安,不过权宜之计。心之所向,依然是我义军大业。待时机成熟,只要哥哥一句话, 必义无反顾为哥哥效力!”
李自成笑呵呵的没有接话,不远处的任光荣听他这一席话,简直吓破心肝。
“这是?”李自成看了一眼任光荣。李双喜立刻凑上去,附耳与他说了几句。
“来啊,请任守备去别院,好生招待!”李双喜听了李自成的吩咐,呼喝道。
任光荣已经不敢说话,只是将充满怨望的目光投向赵当世,没奈何,乖乖跟着闯营兵士去了。
赵当世与李自成二人携手,步入庙中,闯营诸将也都陪坐。赵当世发现,诸将中一些面孔譬如高一功、刘芳亮这种经常作为独立军与闯营老本分散行动的方面将领这当口儿也都齐聚一堂,说明闯营目前已经将当初为了躲避官兵围剿化整为零分散到各地的部队全部召集了起来,蓄势待发。
双方都是爽快人,今日所议,事关前途,赵当世与李自成自不会打官腔,玩假大空的客套把戏,寒暄几句,话题很快转到闯营近期出山行动上。
傅寻瑜之前自作主张的交涉内容,基本都在赵当世的计划范围内,李自成因此大概知晓赵当世的想法,也是快人快语,直截了当提出合作的基础,通俗而言,即赵营不能进攻闯军、闯军亦不侵犯楚北。
河南的官兵,大多都是任光荣这种类型,老实说,任光荣当初在南阳二十四营中,还算比较能打的,尚且如此怂包,比他更不如的是何等货色,想想可知。闯营现在人虽少,但留下的都是经验丰富、惯于征战的宿将。他们虽然都是野路子出身,但在不计其数实战的淬炼下,已经有了长足的成长。单论指挥才能,赵当世敢肯定,河南军官中,很少有堪与李过、田见秀、高一功等比肩者,更别提有李自成水平的了。矬子里挑将军,只有左良玉,方可算作闯营的一大劲敌。而如今,左良玉恰好领兵在外,闯营趁势而起,必定是难以阻挡的。
赵营进豫,困难重重,即便真顺利进了,以当前赵营的发展状况,赵当世也没有把握稳稳拿下李自成,只能赌。只是现在,赵当世并不想赌,他要选择一条更为稳妥的道路。
“哥哥所言,岂敢不从。”赵当世郑重点头道,“闯赵二营是一家,绝无自相残杀的道理。”但随即又道,“不过,回营、曹营”
李自成微微一笑道:“回营、曹营、革营,都已经派人来表示效忠,兄弟手下留情。”并道,“只要你我说好了,他们往后也不会再来骚扰楚北。”
赵当世嘴上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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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震,万没想到李自成的能量居然大的如此程度。如果说张献忠曾在闯营式微时短暂取代过流寇盟主的地位,那么在张献忠反复无常失去人心之后,闯营再起,这盟主的地位又被李自成轻轻巧巧地夺了回来。马守应、罗汝才、贺一龙等巨寇此前再怎么扑腾,结果到了最后,还是一样要归到仅仅千余人的李自成麾下。
一呼百应,以至于此。
“那么西营”赵当世提了一嘴。
李自成脸上的笑意瞬间抹去,咳嗽一声,沉声道:“西营,你我共诛之。”硬硬一句话,冷若寒冰。
赵当世颔首道:“如此便好。”
论天下流寇,能与李自成一争雄长的,唯有张献忠。马守应、罗汝才虽同为巨寇,实则也只能在这两人当中摇摆以自保而已。李自成想一统流寇势力,就容不下张献忠。且长久以来,李自成与张献忠就多有冲突,私仇不断,数月前,颇有几分走投无路意思的李自成曾向张献忠低头,希望能受他庇护一二,但被张献忠无情拒绝,反倒是马守应向李自成抛出了橄榄枝——只这一点,李、张算是彻底决裂了。故而于公于私,对于李自成来说,张献忠必除。
张献忠的问题,双方心里都有数,而现下西营尚在千里之外,不是主要问题,也就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展开。
赵当世换个话题道:“听闻哥哥要起事,小弟思忖必需兵甲,想起当年入川,哥哥曾相赠人马的慷慨义举,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小弟筹措了鸟铳三千支、铁甲二百副,聊表心意。”
别的不说,只这火器和甲胄,于闯营确算得上雪中送炭。赵营本来就有六千余支鸟铳,后来陆陆续续从收购、襄阳府火器制局制造等途径又搜罗上来一些,凑出这三千支,虽不是上品,但也足显心意。铁甲两百副,则更不必提了。
果然,李自成微笑点着头道:“兄弟仗义,必然铭记在心!”不单他,相陪的闯营诸将也都流露出欣喜的表情。
闯营穷苦,以前还有马送,现在连马都没了。李自成想了想,招招手,把李过叫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李过脸色毅然,朝李自成道一声“是”,随后转身出庙。赵当世心有疑惑,问道:“哥哥这是?”
李自成道:“兄弟马上便知。”
过不多时,李过回来,赵当世一抬眼,见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
但见那少年面容稍显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