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内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何宛白才喃喃说:“不,不可能啊……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她越说语速越快,死死盯着楚半阳,“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是?不是?想要骗我们?!”
越发多的血泪从她的眼眸中涌出来,衬得她的面庞越发青白。
这鬼怪的脾气?颇为喜怒无?常,大喜大怒都在一瞬间。
眼看着她上一秒还在好好说话,下?秒就要扑上楚半阳了?,路迎酒甩出符纸!
符纸再次轻飘飘地贴上女鬼的前额,定住了?她的动作?。
何宛白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楚半阳,却无?法动弹,嘴上说着:“我最讨厌你们这种骗子了?!一个个都言而无?信!一个个都满口谎言!证据呢,我要看到证据!”
楚半阳不为所动。
他?不紧不慢地拍了?下?肩头?,将爬山时沾得些许草沫扫掉,确保形象完美无?缺了?,才开口道:“没有证据,即使是?有,我也没义务向鬼怪展示。信不信随你,但我亲身出席了?他?的葬礼。”
他?顿了?顿,又补充:“那是?14年的事情了?。”
何宛白愣了?片刻。
她的嘴巴无?声地张合了?几下?,却没发出声音。
楚半阳对她说:“所以你的执念不切实际,不可能实现了?。你要不就自己乖乖消散,要不然我只能帮你了?。”
也不知是?不是?路迎酒的错觉,他?觉得,楚半阳现在心情差到了?极致。
女鬼依旧说不出话。
她呆呆地看着楚半阳。
不知为何,她激越的情绪突然平稳下?去,又回到了?和路迎酒交谈时、略带温和的神情。
良久之后,她突然说:“你长得有点像他?……像楚千句。”
楚半阳:“……”
楚半阳说:“我们都是?楚家的,当然会有相似处。你不必从这种地方找到慰藉。”
何宛白的目光暗淡。
她说:“楚千句最后葬在了?哪里?”
“很远的地方。”楚半阳说,“按照他?的遗愿,把骨灰一半洒在了?深林,一半洒在了?大海。你没办法离开执念之物太远,肯定是?看不到的了
?。”
“……嗯。”何宛白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那你还有没有他?的照片,或者?什么东西都好?让我再看看他?。”
楚半阳于是?拿出了?钱包,从内侧取出一张照片。
路迎酒挑了?挑眉——
他?是?没想到,楚半阳会把楚千句的照片放在钱包中,随身带着。看来,他?们之间的联系,恐怕比想象中的要紧密。
他?之前就无?意间打开过敬闲的钱包。
里头?钱是?大把大把的。
比钱更多的,是?他?的照片,恨不得把钱包塞得满满的。要是?路人?捡到了?,肯定觉得敬闲是?个大变态。
楚半阳把照片转过来,给何宛白看。
老?照片略有些褪色。
上头?,两人?并肩站在一棵老?榕树下?。
男人?有着英俊的面庞。他?面无?表情,眉梢带着淡淡的漠然,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他?的手搭在一个小孩子的肩上。
从孩子的眉眼来看,就是?小时候的楚半阳,像是?初中时的模样。
楚半阳从小拍照也是?高冷范,配上楚千句的漠然,这张照片的效果并不算太好,没拍出两人?间的喜悦与和谐,倒是?挺像证件照。
何宛白盯着那照片,看了?很长时间。
她说:“……我知道了?。”她顿了?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楚千句他?是?怎么死的?”
“无?可奉告。”楚半阳说。
何宛白无?言。
她的愿望像个气?球一样,被针扎破了?,顿时情绪颓靡,仿佛丧失了?全身的力量。
她说:“那……那我知道情况了?。你们让我去看看我死的地方吧,然后我就告诉你们,我的执念之物在哪里。”她凄然一笑,“我就说嘛,小楚不应该是?那种不守誓言的人?。但现在,我宁愿他?只是?爽约了?。”
楚半阳收回照片,淡淡道:“人?各有命。有时候你以为很重要的人?,只是?过客。”
说完,他?看了?眼路迎酒。
那眼神犹如阳光穿过水面与玻璃,闪着光,却很曲折……是?真的很曲折了?。
……
半小时后。
他?们四人?一鬼,站在了?村角落的一堆杂物旁。
喜
堂中被袭击的村民,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有了?那么一出,村民们逃的逃藏的藏,偌大的一条路上没有半个人?,倒是?方便他?们行?动。
杂物之下?有着某种东西,阴气?阵阵,却被上头?的钢精、木箱、家具等东西,严严实实盖住了?。
好似这里的人?很顾忌这里,想把它永远关起?来。
杂物都被他?们移开后,底下?出现了?一个小土堆,大概半人?高、半人?宽。
女鬼轻飘飘在土堆上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