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叮嘱许霄安心静养,纷纷告辞。
秦策看了凌橙暮一眼,将咖啡递到她手里,也起身出去了。
病房一时间只剩凌橙暮与许霄独处,两人相对沉默,许久,她从桌上拿了个洗好的苹果,慢条斯理削起了皮。
许霄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橙橙,你该不是在生我的气吧?”
“我生你什么气?在那种情况下,换作是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那你连个笑模样也没有?”
凌橙暮手腕微抬,水果刀在灯下折射出一道光,刺疼了她的眼睛。
“我不是生气,只是后怕。”她说,“那天我在信息处找到你时,你的心跳几乎停了,接着就昏迷了七天,这七天我总在想,如果你真就这么走了,这将是我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坎。”
“……”
“许霄,我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她从来也不怕死,却唯独不愿失去重要的人,无论是爱人亦或是挚友。
人生多风雪,她想要好好守住难得的暖意,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眼看着她红了眼眶,许霄也有点慌,连忙柔声哄劝。
“别啊橙橙,我这不活得挺好,你别哭——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惹你哭过。”
凌橙暮抿起唇角,削了一片苹果塞进他嘴里:“行了,没哭,以后还有得是机会,让你补偿我这几天的提心吊胆。”
苹果汁水丝丝甘甜,许霄垂眸,好脾气地答应着。
“都听你吩咐。”
……
而此时在南楼大厅的走廊里,正准备去控制中心的秦策,忽然被人从后叫住。
“秦执行官,等等。”
声音很熟悉,称呼却很陌生。
他从容转身,果然,站在那的是春夏秋冬四个人。
“各位,有事?”
文东推郑春,郑春推靳夏,于是靳夏被兄弟们推了出来,不得已硬着头皮上前。
“……秦执行官。”他先客客气气鞠了一躬,“有件事儿吧,我们前两天就打算跟您说了,但鉴于那时许信息官还没醒,就没提。”
秦策点头:“现在可以提了。”
“就是……嗨,怎么说呢,那天监狱长找了我们四个,给我们科普了一下当年的真相。”
“然后呢?”
靳夏颇为心虚,回头跟郑春对视了一眼。
郑春干咳一声,接替他继续往下讲:“秦执行官,我们知道了您当年受过的苦,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以前是我们误会了,我们有错,请您原谅。”
文东也低下头:“对,我们错了,这必须得给执行官道个歉——还有你,快道歉!”
他试图按沈秋的脑袋强制道歉,但沈秋脖子太硬了没按下去,只好作罢。
“没这必要。”秦策平静回答,“我做的一切事都只求问心无愧,从你们的角度看我,其实也没什么错。”
“可是……”
“你们对凌监狱长是真心诚意的,这就够了,我反而应该感谢你们。”
他同他们道了个别,缓步走出了南楼大门,春夏冬都在原地目送他,只有沈秋迟疑很久,终是一咬牙,拔腿追了出去。
“秦策!”
秦策再度停住了脚步:“我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最好一口气都讲完。”
沈秋行至跟前,惯常阴郁的一双眼睛,此刻少了几分锐气,光影渐弱。
虽然他依旧固执地不肯叫执行官,可态度明显和之前相比,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说:“你和监狱长,已经认识十年了?”
“对,她十六岁那年,就跟我一起参加狩猎计划了。”
“失去了两次记忆,最后还是……”
“说明我和她,爱的永远只是彼此的样子。”秦策沉声道,“不管失去几次,不管经历什么,阿暮注定都是我的人。”
“……”
“所以沈先生,很遗憾,你没有机会了。”
他拍了下沈秋的肩膀,略一颔首,转身扬长而去。
春夏冬三人,躲在暗处将这一幕听了个真真切切,郑春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别说,我先前可没想到,秦执行官段位挺高,人家可能就是懒得跟咱计较。”
“你看沈秋那表情,估计可生气了。”
靳夏纳闷:“我以为沈秋早有心理准备了。”
“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在情敌面前一败涂地又是另一回事。”
“他有资格称为人家的情敌吗?监狱长根本对他没半点意思好吗?”
“快闭嘴吧。”文东道,“咱仨趁早躲他远点儿,省得他待会儿心情不好,再找咱打架。”
“很有道理,快撤。”
于是三人勾肩搭背走远了。
……
同一时刻的三楼病房,伍时玖朝楼下观望半晌,神秘兮兮重新拉上了窗帘。
躺在病床上的陆零,见状侧过头去问她。
“看什么呢在那?”
“看秦哥当众劝退沈秋。”
陆零疑惑:“劝退?劝哪门子退?”
“具体的离得太远,我听不清,但猜也能猜得出来。”伍时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