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红唇一弯,不紧不慢道: ……赐裴朔刑部司员外郎一职。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裴朔也微微一怔。
姜青姝说: “退下罢。”
——她就是要给裴朔最显眼的官位,既然这个人政略忠诚全满,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有多大用处,又能抗住多少压力。
有御史觉得这样安排太过于荒谬,出列谏言: 陛下,这裴朔不过区区末等,如此提拔,实在有些偏颇,还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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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进士有一部分家世好的学子,无须在及第之后拉拢,从一开始进入国子监开始,便作为同窗和部分阁老的门生而暗暗有了派系,极少数没有的人里面,就有一个裴朔。
他们当然要反对了。
姜青姝但笑不语。
御史中丞宋覃立刻出列,自从上次寻芳楼事件之后,他就隐隐开始倒向女帝,此刻扬声反驳道:“员外郎不过从六品,正好有一个职缺,虽说的确提拔过度,但朝中没有任何一个规定命令说了不可如此。
那出来的谏言的御史无言以对,看向周围,希望能有个帮手出来附议。
谁知,太傅谢临微微皱眉,本欲阻拦,但一想到前几日的事,倒也只是叹了口气,不曾多言。谢安韫也没有动。
张瑾垂袖而立,神色冷漠,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气氛过于安静。甚至安静得近乎诡异。
那御史站不住了,只好连忙道: “是,是臣欠缺考虑。”姜青姝淡淡拂袖,示意他回位置,随后宣布退朝。
退朝之后,以朝中重臣为先,那些进士等众大臣出宫之后,也陆续出宫去了。谢安韫却留了下来。
他私下见女帝,自然是做不到的,薛兆拦在姜青姝面前,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谢安韫,沉声道:“谢大人,您现在该出宫了。”
谢安韫的目光却越过薛兆,直直盯着姜青姝。
姜青姝懒洋洋地站在华盖下,掩袖打着哈欠,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薛兆,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藏兵器,若没有的话,便让他过来罢。
谢安韫眼睛微微一眯,倒是不紧不慢地张开双臂。
薛兆低声道了句“得罪”,上前去探他衣襟袖口,一点点顺着往外捋,检查得非常仔细,片刻之
后他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安韫缓步上前。
他轻嘲道: 陛下还真是谨慎啊,就这么怕臣刺杀你吗?
自然。”她微笑道: “虽说朕上回也不想让太傅打谢卿,但谢卿终究是因为朕挨了那顿打,朕又不能保证谢卿的人品,万一卿记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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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当然。”
他微微倾身,挡住她面上照过来的阳光,望着那双上挑的漂亮眼睛,压低声音说: “臣上次差点就得到陛下了,可惜被人打搅,真是太遗憾了,为此挨一顿打又算得了什么呢?日后若有机会,臣甚至还想再好好弥补一下遗憾呢。
他又开始了。
看来那一顿打还不够疼。
姜青姝心道你就非要生孩子是吧,一次没成功还想来。
他真这么想的话,她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赏他一个种,现代女性怀胎十月休产假就面对职场危机,他想体会一下这种艰难的处境,她当然要成全了。
等他生完孩子再想回朝廷,朝堂可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她也不亏。她无非爽一次,就能让他痛苦十个月。
如果能去父留子那就更好了。
姜青姝非常恶劣地想着,眼睛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突然抬起手来,轻笑着用食指戳他胸膛,也不是不行啊,不过谢卿和君后不一样,你可是没有名分的。
名分?
他冷笑说:当初若不是臣不愿意,岂能轮得上赵玉珩。她看着他,亦是冷笑。
谢安韫比她高很多。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明明纤细弱小却气场雍容的女帝,发现她真真是不一样了。
他早该觉得的。那日她在谢太妃那里杖毙宫人,他就应该察觉到,这个女帝不一样了。
原本的那个女帝懦弱、胆小、徒有善良,禁不起恐吓,眼睛里时时刻刻都有愤怒和想反抗的心思,却从来没有底气付出行动,谢安韫只需杀她身边几个宫婢,就能让她因为害怕连累身边人而不敢乱来。
这样的帝王,怎么能成事呢?
谢安韫不知道,原先那个女帝纵使因为过于善良而能力不足,但也会因为国破而绝然自尽,再温柔软弱的人被逼到极限时,都有决绝的一面。
其实眼前的姜青姝也是。
她又不是真的古人,仅仅只是玩个游戏而已,刚穿越过来时也很崩溃绝望,只不过作为经历过一些工作上的勾心斗角以及各种打压的社畜,姜青姝的抗压能力一
向很好。
有些事只能自己在内心调节,没有人会救自己。
她深谙此理。
姜青姝眼尾弧度冷峭,轻蔑道: “那是你自己不要,现在后悔了也没有用,给了别人的东西,就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况且你就算想要——
她戳着他的那根手指微微用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