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如就此停步。”拐角处，晓晓听着身后不断的脚步，和少年的笑声，只觉得烦躁至极，但还是耐下性子说道。
薛洋痞气地勾起嘴角，如同地痞流氓。
“我说了，我要跟着你。”
“你……”晓晓彻底恼怒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个不要皮的地痞流氓。她抽出一旁的愿初，想吓唬吓唬他，却没想到剑没有拿稳，直直地朝着薛洋的心脏戳过去，一下子就没入了里面。
幸好不是深处。
薛洋的笑容僵住，看了看心脏处的伤口，然后又看了看拿着剑的晓晓，瞳仁放大了些，语气很是怨恨。
“小家伙，你居然想杀了我。”
晓晓有些惊慌失措地扔掉了剑，没想到自己居然犯下了这种错误，连忙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看到晓晓快哭了，虽然伤口也不是很痛，但是薛洋硬是装出了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小姑娘，你可得给我以身相许啊，你可差点刺死了我。”
晓晓愣了几下，看薛洋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有点着急地说，“公子，我已有心悦之人。除了以身相许，我什么都可以为公子做。”
她有些不安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生怕薛洋生气。
薛洋不怒反笑，笑的悲凄，笑的恶毒，笑的又让人心疼。
她居然喜欢上了别人，他的阿抚居然喜欢上了别人。
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笑够了，又蓦然停了下来，眼神紧紧地盯着晓晓，咬牙切齿地说。
“我不仅要让你以身相许，我还要让你心悦之人死。”
晓晓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怒声道，“这是我犯下的过错，公子别牵扯到别人。”
薛洋冷哼了声，按捺住浓浓的怒气，眉眼又低顺了些，笑的更灿烂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一下塞到了晓晓的嘴里。
阿抚生气了，自己还是先哄哄她吧。
晓晓没有防备，退后几步，意识到嘴里多出来的东西后，直接吐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薛洋的脸瞬间就变了，眼神也没了最后残余的温柔。
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地上，是一颗饴糖。
薛洋的神情已经有点疯狂了，笑意全无，语气狠绝。
“你怎么能吐呢？这可是，我给你的糖。”
“你说过，很甜很甜的。”
晓晓看到他癫狂的表现，心里有些不安，却还是故作镇定。
“那又怎样？”
“怎样？”薛洋狠狠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力道大的晓晓马上就感觉到疼痛了，忍不住又后退几步。
“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还是我给你的。”他步步紧逼，眼神赤红。
晓晓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难不成，自己失忆之前真的认识他？
还是特别好的朋友？
他还把眼睛给了自己？但是，他明明就没有失去眼睛啊。
“你别胡说了，你眼睛不好好的在这吗？”晓晓想直截了当地揭穿他的谎言，语气毫不留情。
“我说的句句属实。至于我现在的这双眼睛，你不妨看看清楚再说话。”
眼睛……晓晓立马想到了失去了眼睛的道长，以及薛洋现在与道长极为相似的眼睛，不禁喃喃道，“这双眼睛，是道长的。”
话落，晓晓猛然惊醒，拿起地上的愿初，一把长剑挥了过去，次次都是想要了薛洋的命。
薛洋一边躲避，一边还笑着，“江抚，既然你如此不留情。”
“那就把这双眼睛还回来吧。”
紫色的粉末从薛洋的手里洒出来，全进了晓晓的眼睛里。
“好疼。”晓晓的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惊呼一声。紧紧着流出有着浓浓的恶臭气息的黑血，眼前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
满街的灯光，精致的花灯，流淌的溪水，喧闹的人群，全都消失在黑暗里了。
整个世界，只能听见薛洋低低的笑声，以及临走前那冰冷的话语。
“江抚，我欠你的。”
“还清了。”
薛洋把那把刚才刺入他腰部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江抚，你曾在年少时给我的温暖，我用城南数十年的繁茂花草还清了。
你曾在城南给我的一吻，我用日日夜夜的痴恋还清了。
你曾在清河让我的后悔，我用修好的玉簪还清了。
你曾劝我不要屠白雪阁，我以所有人的安然无恙还清了。
你心悦我的感情，我也用三年日日夜夜的黑暗，日日看着你却无法接触你的可悲，三年以来的自我作践，还清了。
你愿意和我同上金麟台的生死相依，我给金光瑶作了卑贱的奴，杀人的刀，却只是为了让你活下来，还清了。
而你的移情别恋。
你给我心脏处的伤，腰部的伤。
还不清了，永远都还不清。
你们永远欠我。
几度彷徨追溯因你而起，
几度掀起山河因你而起，
茫茫人海奔波万水千山也难得，
最后，祝你，也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