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林明月只觉心口的位置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疼得身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滚烫的热水顺着暖水瓶的瓶口缝隙流出来,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明月怔了怔,手背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仿佛根本
没有感觉到那是滚烫的热水,她脸上扬起一丝笑容,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干涩,眼睛也根本没直视谭帅的眼睛。
林明月深深叹了口气,心情尤为复杂,嗓音低沉地说:“都已经过去多久了,提这个干嘛?”
林明月的反应和回答,足以证明谭帅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和木桐根本没有和好如初,两人似乎也没有碰面。
这个消息对谭帅来说,本该是个好消息的,可谭帅却看出了林明月心中藏匿的伤痛。
他不禁又觉得有些自责,他不该提起那个人的,更不该揭开她心中的旧伤。
林明月低垂着眼帘,拎着水壶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
谭帅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林明月转过身,她虽然神色平静,但谭帅还是在她的眸底探到了一抹伤痛,她说:“以后不要一个人喝闷酒了,尤其是空腹喝酒,等下喝点水就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没有听到谭帅的回应,林明月也没再说话,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把手,一双手忽然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肢。
她的身体陡然间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他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带着酒气的呼吸洒在她的颊边,有一点小暧昧。
在林明月的记忆中,谭帅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至少她没有见他做过逾越的行为。
可能是因为他喝了酒的缘故,做事都变得莽撞了,这才抱住了她。
林明月微凉的手指搭在他温暖的大手上,谭帅也没有抗拒,她轻轻一扯,就扯开了。
谭帅充满哀伤的眼眸蓄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一把握住她搭在门把上的手,嗓音暗哑,“小月,我等不及了,我等不了你毕业那天了,我想现在就跟你确定关系,跟你在一起。”
夜长梦多,是他最害怕的一个词语。
他近乎带着乞求的语气,令林明月于心不忍,还感到一些心疼。
心疼归心疼,但她不能自私地把自己不完整不纯粹的心交给谭帅,那样对谭帅的痴情就太不公平了。
她专注而认真地说:“等我毕业,一定会给你答复。”
谭帅担心这期间有什么变故,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说:
“那你现在就写下来,不许赖账。”
林明月看到他拿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时,不禁展颜一笑,“要怎么写?”
谭帅沉吟片刻说,“你就写,高考结束林明月就答应做谭帅的女朋友。”
林明月如实写上这句话,末了,谭帅又握着她的手指按了印泥,在纸上按了一个大大的红指纹。
然后他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纸,满足地笑了起来,就好像那张纸不仅仅是一张纸,而是一个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街上的路灯照得整条街道都像白昼,天气已经渐渐变暖,不再那么寒冷。
林明月慢慢地走在街道上,脑海里回想着谭帅让她写保证书,按指纹的一幕幕,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一辆吉普车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速度不快不慢,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身影慢慢向前走。
周明扫了眼林明月刚才出现的门楼号,多了句嘴,“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该是刚从谭警官家里出来。”
事实上,自从林明月出了家门,木桐和周明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了。换木桐的话说,这是在暗中保护她。
但周明心知肚明,老大无非是想多看人家几眼。
后来林明月去了谭帅的住处,一直未出来,老大也没有让他开车走人,就那么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林明月出来。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相处了那么久,不难想象会发生些什么,这种话就算周明不说,木桐脑子里也幻想出了各种少儿不宜的版本。
瞧着木桐铁青的脸,周明真担心他会拉开车门冲下去杀人。
当初老大和林明月假分手,本意是要保护她的,但他没有事先通知林明月,林明月可不就当真了吗?周明不知道林明月对老大是不是真的彻底死心了,他只知道谭帅和林明月的感情进展是突飞猛进的。
然而,黄娇娇那边也将黑手触到了林明月和星月服饰
。
这么一来,老大所做的一切,不都成了无用功嘛。
用一句话怎么形容来着?真是造化弄人呐!不过,周明倒是更愿意用赔了夫人又折兵来形容此时的老大。
也难怪老大这些天每天都没有食欲,整天阴沉着脸,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周明有种预感,黄娇娇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周明的思绪飘在太空神游,木桐忽然丢来一句话,“回医院。”
周明感觉这三个字是木桐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收回思绪,瞟了眼前面的林明月,“不送嫂子回去?”
木桐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似在嫌他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