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林明月并没有注意到谭帅的异常,后来才看到他脖颈处的红疹子。
她蹙紧眉头,快速放下筷子,手冲谭帅的衣领伸了过去。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谭帅脖子的皮肤,令谭帅浑身轻微一颤,仿佛有一阵电流激荡而过。
他听见林明月焦急地问:“你是不是对虾过敏?”
谭帅怔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林明月扫了眼谭帅迷茫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你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皮肤瘙痒,口腔刺痛?”
谭帅迟疑了一下,舌头在口腔里滑动了一圈,小声说:“你不提我还没感觉到,好像是有点刺痛,脖子痒得有一会儿了…这样的症状就是对虾过敏吗?”
林明月有点生气地说:“你对虾过敏你自己都不知道?”
谭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从小在豫州长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虾。”
心里面却又因为林明月的反应,有那么一丝欢喜。
她表现出的焦急和担忧,证明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林明月瞅了眼谭帅无辜的眼神,又扫了眼他面前的盘子里剥的七八只虾壳,那些到了嘴边的责怪最终还是憋回了肚里。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虾过敏。
随即,谭帅看到林明月匆匆起身离开,他眨了眨眼,还以为她为此生气了,刚要追上去,就听见她叫道:“服务员,结账!”
付好钱,她又跟服务员说了一些话。声音比较低,他没有听清楚她们交谈的什么。
不多时,她又快步走回来,扫了他一眼,“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跟我一起去医院啊!”
原来她慌里慌张结了账,是为了带他去看医生啊!
他不清楚她对木桐是否这般温柔相待过,但在他的世界里,她是除了他母亲,第一个对他如此关心的女人。
她是最特别,独一无二的一个。
谭帅挠了挠头,唇边扬起一丝傻傻的笑容。
林明月望见他像傻子一样地傻笑,抬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喂,谭帅,你没事吧?”
这人该不会因为过敏,把脑子也过坏了吧?
谭帅心头的欢喜越来越浓,“我没事,不用去看医生。”
林明月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你过敏的症状都这么严重了,怎么能不看医生?你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全商都的治安靠谁来维护?警局里的同志们也会担心你的!”
脖颈处的瘙痒症状丝毫不减,嗓子眼也隐隐作痛,谭帅却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
望着身边的女孩侧影,他幽幽地说:“全商都的治安我不关心,警局里的同志我也不挂念,自始至终,我最在乎的只有你。小月,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位置的,对不对?”
林明月急匆匆的步伐渐渐放慢,在听见谭帅的最后
一句话时,她前进的脚步微顿。
他结实有力的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头,让她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站立。
低而缓的嗓音,轻轻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会不会担心我?”
不知道为什么,谭帅的这句话,令林明月心里莫名一紧。她眼前微微一晃,有一些陌生又恐怖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到她闭眼去捕捉,却什么也没有捉到。
或许是因为他这份卑微且深情的爱,又或许是因为刚刚那些无从循迹的画面,她心中感到有点难受。
她几乎是立刻便接住了他的话茬,说道:“别胡说!你不会出意外!你一定会好好的!”
他深情地望着她紧张又担忧的神情,忽地一笑。
林明月被搞糊涂了,没明白他这个微笑又是什么意思。
随即又听见他笃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
他就像个顽皮又倔强的孩子一样不依不饶,林明月
瞅了眼他脖颈处的红疹子渐渐爬到了脸上,立刻打断了这个无休止的话题,严肃地说:“谭警官!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们需要先去看医生!”
不等他说话,她拉住他的胳膊,转身朝前走去。
这时,饭馆里,一位身材瘦削的服务员捏着一块抹布,低垂着头走到林明月他们吃过的那张餐桌前,清冷而带着仇恨的目光,隔着窗子凝视着外面林明月和谭帅的身影,消瘦的脸上突然扯出一抹白森森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是你啊!”
附近桌的客人听见这位服务员的话,看疯子一般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这位服务员才收回目光,把桌子上的菜碟碗筷一并收起,拿着抹布一下一下地擦桌子。
饭馆里身材胖大的老板娘忽然怒气腾腾地走上来,也不顾周围在座的客人围观,伸手拽住这位服务员的衣领,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在座的客人大多都是熟客,有个别人没见过饭馆老
板娘暴力的一面,不禁露出惊诧的表情,可谁也不会上前去阻拦或者说教,毕竟这地盘是人家的。大多熟客对老板娘的所作所为也都见怪不怪,毕竟这家店的老板娘脾气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到了后厨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