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儿。
林明月缓缓睁开眼,一眼对上了木桐歉疚且柔软的目光。
你能忍受的了一个铁血男儿像小奶狗一样地望着你吗?
林明月的心头蓦地一软,之前心中储存的小郁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软软一笑,说:“我已经不生气了。”
他冲她笑了笑,然后在随身携带的军绿色背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把小手枪递到她面前,献宝似地满怀期待,却又有一点担心她不喜欢的小胆怯,试探着问:“喜欢吗?”
那是一把铜铸的小手枪,只有掌心大小,却有着酷酷精致的造型,可见铸它的人很用心。外表磨得光溜溜的,一些纹路已经模糊不清,估计有些年代了。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喜欢。”
“送给你。”他把小手枪塞到她的手中,“这是我奶奶年轻时给我爸爸做的玩具,我爸爸又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原来还是个传家宝?!
突然感觉手中的小手枪沉甸甸的,一如她此时的心。
林明月刚想说不要,木桐及时打断了她,“我丢了你的东西,就先把它抵押在你这里吧。等回头我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项链,再把它换回来。”
此时,他心中坏坏地想:我永远都不会再把它拿回来了。
其实她以后到羊城可以直接给张莉莉打电话,黄毛送的那个斧头项链丢了就丢了。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项链。但他对此似乎特别上心。
想必,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异。
不等她有所解释,木桐已离开了她的床前,躺到了
他自己的床铺上。
林明月趴在床边的栏杆上,探出脑袋,拿着那只小手枪晃了晃,说:“这个你能不能收回去?”
木桐望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忽地笑了,“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收回来的道理?”
林明月蹙眉,从木桐的话中,她似是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可是这么有纪念价值的物品我真的不能收。”
木桐眼底的笑意愈来愈深,“既然知道它宝贵,就要保管好。”
话说完,他便合上了眼帘,一副“我很困,我要睡觉,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林明月颇为无奈,只好躺回床上,握着那只传家宝放在心口的位置,平复狂乱的心绪。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眼,拉过身边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布袋,将袋子中的笔和零钱倒出来,又把小手枪装进去,塞到了书包的夹层里。
木桐听见上铺传来的动静,唇畔洋溢着浓浓的笑意
。
第二日,火车到达豫州境内。
这一路上,林明月考虑过衣服如何卖在哪里卖的问题。原本打算是带回临颍卖,但是她后来也担心小县城的消费水平会让她“吃闭门羹”,索性直接在商都卖掉!火车恰好经过商都,也省去了来回搬运的功夫。
在做生意这方面,木桐很佩服林明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管当好苦力就是了。
两人在商都火车站下了火车,木桐先给木校长打了一个电话,托他告诉林家人林明月可能要晚一两天回去,然后向路人打听清楚距离火车站最近的工厂、批发市场、农贸市场等人流量最为集中的地点在哪里,他们便匆匆拉着手拉车直奔人们口中的六厂前街。
六厂前街是国营商都第六棉纺织厂,是棉纺工人工作、生活的地方,那里不仅人流量大,而且人也懂布料,没准她还能有一些其他收获呢。
在六厂前街逛了一圈,林明月将地点选在了一个非
常醒目的地方——厂子门口的侧对面,然后把货从手拉车上卸下来,绳子打成结绑在两棵树上。
只是这样还不够,衣服没法挂上去,就没法让人们看到。
林明月看了眼木桐,渐渐意识到了他的用处,这一路走来,他没少出力,“桐子哥,你先看着货,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衣服撑子啥的。”
木桐正在把卸下来的货按照种类一一摆好,干起这些活来有模有样的,他抬头看了看林明月,说:“好,快去快回。”
林明月运气不错,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家裁缝店,走进去看了一圈,问:“老板,您这里有闲置的衣服撑子吗?我可以借来用用吗?我可以给您租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老板,老板扫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她笑着指了指木桐所在的方向,“喏,我们就在那里卖衣服呢,距离不远,用完了就给您送过来。”
老板探出脑袋冲外面看了看,说:“行。”随即从
墙角的一个纸箱子里掏出一些衣服撑子递给林明月。
林明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时无意间扫见地上有一团黑色布料,她拿起摸了摸,这些布料质量都是极差的,染色也不够均匀,做衣服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老板估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随意丢在了这儿。
灵机一动,这些她倒是有法子变废为宝。
林明月问:“老板,您这布还要么?”
老板蹙眉想了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