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笙沉默了, 长睫低垂, 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洛却喃喃自语起来，脸上是一贯澄澈干净的笑容，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疯狂。
“我也一直很想和他打一场呢。”
进来这里之后，赫洛的情绪就开始起伏不定, 莫名危险。
不知说起这件事来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舔了舔唇，目光迷离, 能量场周围呈现出崩塌的趋势。
奥尔倒抽一口气，脸色惨白地就地蜷缩起来，试图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原笙的话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空间。
他的手正从墙壁上收回，手上依稀可见晶莹的水珠。
赫洛眨眨眼，茫然地问：“什么不对？”
“潮湿得不太对劲。”
“哦。很重要吗？”赫洛被带跑偏了思绪，不解地歪了歪头。他的能量场铺展开来，轻轻地震了一下, 刹那间水珠都被蒸发，墙壁恢复了干燥的模样。
空间稳定下来。原笙在奥尔佩服的目光中淡定道：“……没事，继续走吧。怎么一直没看到其他队伍？”最后这句话是问奥尔的。
奥尔显然比他称职得多，答道：“其他队伍一般在感知到S潜力者的能量场之后就会远远避开……”他声音愣了愣，因为他想起来，赫洛其实掩饰了自己的能量场。
所以一直看不见其他队伍的原因是……
“哗啦——”
“轰——”
前方猝不及防地传来一声巨响，凶猛的能量波迅疾地朝他们的方向迸射而来，远远地都能感受到火焰的炽热高温。
关键时候, 赫洛挡了一下。能量波被迫散开，在墙壁上灼出一个个小洞。
有声音自前方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淡的嗓音，几分熟悉。
然后是白银悠然含笑、意味不明的声音：“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气氛一时僵持起来。
而原笙也想起来，第一道声音是郁君的。
按照赛事安排，他们怎么会这么早碰见？
原笙皱起了眉。
不多时，那边一言不合再度动起了手，溢散的能量波则不断朝无辜的“观众”迸射。
赫洛抵消了一道能量波，另一道又已经袭到面前，他也怒了，距离S级一步之遥的能量场不再掩饰，“轰”地一下把眼前的墙壁变为了粉尘。
于是视线再无遮拦。
两个队伍正在对峙，猝不及防被打断也怔了一下，纷纷朝这里看来。
目光中有惊讶也有忌惮。
原笙看了白银一眼，又朝郁君看去，只能看见少年白釉般冷郁的面容，和周身还未熄灭的火焰。
然后，火焰慢慢熄灭了。
郁君似乎朝这里投来了目光，又很快收回，冷淡地抬了抬手，止住了自己的队友。
“看来这次没法打下去了。”白银假惺惺地笑道。
“终点见。”郁君说了这句话，转身带着其他队友走了。
从头到尾，他的态度都像冰一样坚冷，只有抿起的唇角，才泄露了一丝微不可见的不自然。
“终点见。”白银笑眯眯地说。然后他的目光正大光明地朝原笙看来。
*
冕战前期其实颇为无聊，在有了赫洛这样的大杀器之后。
这种赛事设计得再精妙，也敌不过S潜力者以力破巧，直接杀到最后。
一般来说，前几关是S潜力者考察自己队友的最好机会，S潜力者只需要看着就好了，毕竟谁也不想要不靠谱的心腹不是么？
但赫洛这队就全是赫洛自己上，毫无自矜身份的觉悟，指哪打哪，不发疯的时候仿佛天使一样乖巧。
于是他们势如破竹，速度可以说是诸多队伍里最快的队伍之一。
地下迷宫中，原笙慢悠悠地走在后面，望着赫洛的后脑勺，冷不丁问道：“你觉得你打得过他？”
“唔？”赫洛愣了愣，他正在吃营养剂，口齿不清地说，“你说谁？”
“苏一。”原笙念出那个名字，带着几分玩笑的味道。
冕战内，他刻意不去想有关苏一的事情，可这件事始终徘徊不去，让他终于问出了口。
“苏一很强，”赫洛想了想，澄澈的眼睛里是空洞的冷漠。他侧头看向原笙后，眸光才变得专注起来，一眨不眨地，“可我不一样……他们说，我是异类。我和你才是一样的。”
只有原笙，和他一样超脱于虫族不可动摇的金字塔体系内，和他一样……是个异类。
原笙没有注意赫洛刻意强调的最后一句话，将重点放在了“异类”那个词上。
他朝后看了看，奥尔正捂着耳朵缩在角落里，一副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从心”到了极致。
“……”原笙扭头，决定把好奇问出口，“为什么说……”
“你不希望我们决斗吗？”赫洛打断了他的话，直白地问道，“为什么？”
原笙的目光变得冷漠起来，他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只是……我有种预感，你们可能打不起来了。”
三天后。
倒数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