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桃愣在一边没反应过来,路淮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凭他的小脑瓜子得好好理解一下。
他的脑子实在思考不了复杂的事,不过之前会认为是路淮干的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路淮有前科,他就下意识的联想到路淮身上去了。
傅煋吨吨的跑了过来,拿冰棍指着易白,另一手叉着腰,说:“原来那只傻狗是你的啊。”
“中午太阳太大了,我就到河边来,遇到它了,跟它玩了一会它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它这么不禁玩儿。”
说完傅煋继续吃冰棍。仿佛在叙述一件非常平淡无奇的事情,而且对于小波还有些埋怨,觉得它没能陪他多玩一会儿。
小孩嘛,下手没有轻重,没有人教他,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会弄死狗的。
傅煋踢了下小波的尸体,咬着冰棍含糊不清的说,“它在睡觉吗?为什么不动了,我记得它跑的可快了!”
他甚至不知道小狗已经死了。
路淮见傅煋居然自己不打自招了,也是够蠢,于是向季灼桃说:“小波本来就有病,傅煋又打它,所以它才死了。”
原来如此,罪魁祸首居然是傅煋这个憨憨,是季灼桃错怪路淮了。
季灼桃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气愤的往傅煋身上洒了把沙子,“呜呜X﹏X,原来是你,我要告诉我奶奶……不,我要告诉你妈妈,还有老师!”
至于为什么用沙子而没有动手,他是傻,又不蠢,看体格也知道自己拼不过傅煋,还不如告家长告老师来的快。
傅煋摸不着头脑,倒也没有生气,憨憨的摸了把脑袋,把沙子捋下去,继续吃一口冰棍,结果吃了一口沙子……
胡乱呸几口把沙子吐出来,傅煋当即瞪大了眼睛,气恼起来,“易白!你赔我冰棍!”
“哼,活该!”季灼桃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和路淮匆匆把小波的尸体埋了起来,就一起跑回家告状了。
但是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了,毕竟只是一只流浪狗而已,大人们连见都没见过,更升不起来什么同情心。
奶奶说:“早就让你不要养狗,现在好了吧。”
天色已晚,路淮很快就回家了。季灼桃眼睛都哭肿了,睫毛软软的,泪痕黏糊糊的。
爷爷一向是偏爱季灼桃的,但此刻哄了半天也哄累了,就不为所动的坐在藤椅上,拿着遥控器调电视,不冷不淡的说:“谁让你要捡那只狗的。”
他们是不可能因为一只流浪狗,而跟傅煋的家人有争端的。
季灼桃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像小孩一样哼唧了,“我想要有狗狗陪我嘛。”
季灼桃:“早知道给它起名叫小白好了。”
小白:“……”
晚上季灼桃翻来覆去睡不着,偷偷下床,发现爷爷奶奶都睡着了,爷爷的呼噜声震天响。
他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溜了出去。他和路淮的卧室窗户是面对面,通过阳台就能爬过去,季灼桃个头虽然小,但爬了许多次,熟能生巧,也就不怕掉下来了。
季灼桃熟门熟路地从阳台翻过,溜进路淮卧室里,跟他挤一张床睡觉。俩小孩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白天才动了手,现在又冰释前嫌的一起睡觉了。
季灼桃穿的衣服都是小小的,有点旧的,他妈妈离开之后,也没人给他买衣服,奶奶则认为他的衣服够穿,不用花钱买新的。
路淮则穿着小熊睡衣,干净的像个小公主,大床也又白又软。他揉揉眼睛,声音软糯糯的,“你来了。”
路淮往里侧退,季灼桃就麻溜的爬上去躺在他身边,然后闷闷的说,“小波死了,我好难过啊,昨天它还跟我一起睡觉呐。”
路淮眨了眨眼,安慰他说:“没关系,我妈妈以前说过,动物都会死的。”
季灼桃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路淮小时候居然徒手捏死了一只大老鼠,他妈妈怕他有心理阴影才这样说的。
不过那时候路淮捏死老鼠,是因为季灼桃害怕,所以季灼桃也无法指责他什么。
他委屈巴巴的嘟囔着说:“可是,我还想着,以后都让它跟我一起睡觉呢。”
“我也可以啊,它能陪你做什么,你都可以来找我。”
路淮望着他的眼神好真诚啊,真像那只小狗看他的眼神,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全是他,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可是我不想麻烦你啊。”
季灼桃揉了把路淮的小肚子,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去,心道:“他好软好好rua!”
小白:……
路淮没什么力气的推了推季灼桃的胳膊,侧着脸看他,“你在说什么哦,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不是天天都来我家吗?”
“也是喔,”季灼桃软乎乎的身子在路淮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只有昨天没来。”
因为昨天他去给小波洗澡了,然后就累的跟小波一起睡觉了。现在小波没有了,他也没有别的消遣,只好来消遣路淮了。
路淮沉默了一会儿,说:“易白,你会想你妈妈吗?”
“不想啊。”季灼桃随口说,“不在意我的人,我想她干嘛?